“褲子口袋……”羅傑被她的小手撓的心裡癢癢的,可眼下的氛圍實在不適合打情罵俏。
安諾拉也罕見的紅了下臉,她定定心神,快速伸手將他左側褲兜裡的手機掏了出來,槍口卻仍舊沒有移開。
“去哪?”安諾拉挑挑眉示意羅傑開啟手機。
羅傑也乖乖聽話,伸出食指開啟鎖屏:“打給第一個號碼,讓他們派輛車來。”
安諾拉按他說的做了,不出五分鐘,一輛黑色的汽車平穩的停到他們面前,車上下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
“還不捨的放下槍?”羅傑挑挑眉,雖然半靠在安諾拉的懷裡是一件美事,但這個姿勢維持久了也會有些不舒服。
見安諾拉還是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羅傑反手攀上她的手腕輕輕一壓,一股痠軟的感覺席捲整條手臂,安諾拉的手指瞬間不聽使喚,手中的槍被他輕而易舉地奪去了。
“我早就說過了,我只是想讓你承認自己的身份,你真以為區區一把槍就可以威脅我?”羅傑跳下直升機,衝她伸出手,想要接應她,“近戰你不是我的對手。”
安諾拉拍開他的手,自己跳了下來,夜空還是一如既往地寧靜,這座城市暫時得以保全,唯一的武器也被人拿走了,之後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機恭順地向羅傑和安諾拉鞠了個躬,在得到羅傑的允許後,將手中的檔案袋遞給安諾拉。
“上車,帶你去個地方,你就都明白了。”羅傑長臂一伸,勾過安諾拉的肩膀,半強制地把她塞進車裡,似乎是在為自己剛才的遭遇報復。
他緊挨著安諾拉在車後排坐下,安諾拉冷眼看著檔案袋裡的資料,一語不發。
袋子裡面有一張舊機票和羅傑當年的出入境記錄,以及古堡出事那天羅傑手下護衛的調動情況,還一張轟炸古堡的飛機駛離時被拍下的模糊照片。
“什麼意思?”安諾拉不覺得這些資料就能證明羅傑的清白,他身為泰拉的儲君,想要偽造一份出入境記錄和親衛調遣記錄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算那張機票她確認過是真的,也不能代表那天羅傑本人確實上了那班飛機,出了泰拉國境。
“我知道你懷疑我,我也沒想過只憑這麼幾張紙就能打消你的疑慮。”羅傑鬆開她的肩頭,拿過她手中的照片,指著機身上的圖示給她看,“看出什麼了嗎?”
“杜加拉善的軍用級轟炸機?”安諾拉挑了挑眉,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她還是迅速辨認出了機身上的標誌。
但是沒有理由,吉爾古德舊城位於泰拉、杜加拉善和孟爾泊的交接,地方雖小卻向來獨立,屬於三不管的狀態。
他們和杜加拉善並沒有什麼利益牽扯,杜加拉善沒道理突然調動這麼一批轟炸機襲擊這裡。
“當年你救了我,我一直在找你,這些你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是我找到你的訊息之後的事情。”羅傑將照片還給安諾拉,將當年的故
事娓娓道來,“說巧不巧,那天我代替父王秘密訪問了孟爾泊,這件事情極少有人知道,為了隱蔽行蹤,我們沒有乘坐王室專機,而是隱匿在那天的命運航班裡。
當時我剛剛處理完交接事務,格利特從國內給我傳送了一封電郵,地址就是這裡,等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趕到的這裡時候,古堡裡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了,我們甚至發現了你的屍體。”
安諾拉冷漠地別過臉,始終不肯在身份上鬆口:“是諾拉吉爾古德吧。”
羅傑無奈地笑笑,也不跟她在這件事情做過多的糾結,接著道:“屍體面目全非,死狀慘烈,但我有種直覺,你……諾拉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死掉。”
還真是可怕的直覺,安諾拉心中暗道。
“你已經見過我莊園裡那間臥房了,那是我從這裡原樣搬回去的,我本意是把整座古堡帶回去,但剛剛清空你的房間,轟炸機就來了,起初我們以為整件事都是杜加拉善所為,我甚至為此對他們進行了長達七年的經濟封鎖……”
安諾拉越聽,眉頭皺的越近,雖然羅傑的話沒有任何漏洞,但唯一不合情理的地方就他對自己的感情。
照他說的,他們不過一面之緣,陰差陽錯之下她救過他一回,他會為了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子做這麼多,甚至不惜在外樹敵?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自己派人去查證我說的是真是假,能做到這麼多年消失的無影無蹤,調查這點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羅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能感覺得到她身上的殺氣在慢慢地鬆動。
車子一路往北,不知道走了多久,建築和廢墟都漸漸地稀疏,終於車子在一片墓園前停了下來。
四周曠野,空無一人,冷慼慼的月光罩在大大小小的墓碑上,顯得這裡格外的淒涼。
安諾拉跟著羅傑下了車,走近墓園,墓碑上的名字看的她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