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拉的合作要求,還有撤回易陌的任務時間。改為把易陌留在銳世帝國,保護好小愛的任務。
一座城市,可以繁華至極,也可以如同廢墟。
許多旅遊愛好者不畏危險參觀廢棄後的廢墟之城,昔日的繁華與今時的破敗形成強烈的對比,刺激著人的視覺,讓人唏噓不已,然而他們始終是一個過客,帶著看熱鬧與警示的成分居多。
一個身穿波西米亞長裙,戴著眼鏡圍著紗巾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孩混在一眾旅遊中,她沿著滿是裂紋的柏油馬路一步步地往前走,眼鏡後面一雙好看的眼睛裡漸漸盈滿了淚水。
時隔七年,她重新回到了這片土地上,這個她記憶中繁華熱鬧的故鄉,早已被灰塵掩蓋,城門周邊的幾條街已經被流沙掩埋,裡面幾乎看不到完整的房屋,可這裡依然有人生活。
那些僥倖活下來的人,他們用隨手可得的木板甚至是撿來的床單撐起一個安身的窩,他們衣著破爛、滿身汙垢、嘴唇乾裂,看著那些衣著光鮮的遊客們,眼中充滿了期待,希望他們施捨一點兒食物或水,他們不要錢,因為錢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他們無法離開這裡,也沒有食物跟水源。
安諾拉看著站在她面前一個渾身髒兮兮只裹著一塊破布的小女孩,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移不動,女孩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瘦的只剩一雙大眼睛,如果沒有七年前那場戰爭,此時她應該無憂無慮地生活在父母的懷裡,盡情地歡笑。
可現在,她只能忍受飢餓與恐懼,靠著卑微地乞討,靠著別人的一點點兒同情心才能活著。
安諾拉在她面前蹲下,一直腿跪在地上,微微仰頭看著小女孩,“你好,你見過這座城市繁榮的樣子嗎?”
小女孩似是有些意外她會說這裡的語言,大眼睛忽閃了兩下,眼中的期待變成了黯然,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媽媽說我出生的前一天,我這座城市徹底毀了。”
“那你媽媽呢?”安諾拉問道。
“我媽媽生病了,她快要死了。”小女孩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這裡沒有藥物,所有人生病都只能靠硬撐,隨時等待命運的結束。
安諾拉看了看這座廢墟,或許死了對他們反而是一種解脫。
“帶我去看看她好嗎?我帶了一些藥物。”安諾拉問道。
小女孩有些遲疑,最終點頭答應了,安安靜靜地在前面帶路,赤腳走在廢墟的瓦礫中,腳底早已看不出顏色,安諾拉艱難地移開了視線,免得自己失控大哭。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安諾拉問道。
“我叫安吉拉。”小女孩說完並沒有問她的名字,或許覺得她跟那些遊客一樣,只是來玩一次以後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安吉拉是天使的意思,你媽媽希望你像個小天使一樣。”安諾拉笑笑,後面的話卻說不出口,他們美好的願望藏在孩子的名字裡,卻沒有人幫助他們實現。
在小女孩的帶領下,很快到了一個破敗的房子裡,一多半已經坍塌,母女容身的一半正好被一根房梁支撐住了,一張破舊的毯子鋪在地上,重病的媽媽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聽到動靜咳嗽了兩聲,似是想起身卻無法動彈。
“媽媽。”小女孩急忙走過去,趴在她的身上,“媽媽你別起來,我帶了個大姐姐回來,她說她有藥物。”
安吉拉媽媽的視線這才落在安諾拉身上,輕輕地點了下頭,說了句,“謝謝。”
安諾拉走過去,卸下肩膀上的包,從裡面拿出了食物跟水,叮囑小女孩,“慢點兒吃喝,否則會有危險。”
小女孩輕輕地點了下頭,擰開礦泉水瓶子蓋子,小心翼翼地倒了大半蓋的水送到媽媽嘴邊,“媽媽,喝水。”居然一滴都沒有灑。
“你喝,媽媽不渴。”媽媽說了句話,嘴角已經乾裂的冒血,可她還是堅定地把水推開了,她是一個將死之人,哪怕有一滴水也想留給女兒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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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喝。”小女孩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小手不肯離開。
安諾拉看得鼻頭一酸,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迅速擦了下眼角,又從包裡把所有的食物跟水都拿了出來,“喝吧,這些都給你們,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有希望了。”
聽了安諾拉的話,安吉拉媽媽眼中滿是苦澀,淚水流的更快了,“七年了,我都不知道是如何活下來的,安吉拉,我可憐的女兒,媽媽若是”她說不下去,她不能想象留下幼小的女兒一個人在這個地方會如何?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可活著也只是這樣一天一天地煎熬著,有什麼意義呢?
“媽媽,我不要你死。”安吉拉見識過太多人的離開,但她不想讓媽媽離開。
安吉拉媽媽淚如雨下,卻咬著唇一句話說不出來,如果可以選擇,她怎麼捨得丟下幼小的孩子獨自離去?
“安吉拉,你先讓開一下,我看看你媽媽的情況。”安諾拉擦乾了眼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