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然斜覷了林沖一眼,原本睏乏的臉上出現一絲略顯無奈的神色,“真掉鏈子……”
“呵呵,以後不能喝酒了,太耽誤事兒,喝完酒,我兩個眼皮亂跳,像是有啥事要發生似的,但我這掐指一算吧,還根本算不出來任何東西,真是煩人!”
林沖偌大粗糙且帶著傷疤的手掌掩在他的雙眼前,一副費解懊惱的模樣。
片刻,男人抬起頭看向車後座那一對沉浸在彼此世界中的男女,他的嘴角耷拉下來,沉著嗓子,陰沉著臉,語氣深沉,一本正經,“小染,你還是不要去出差了,我認為你這趟行程不是很妙。”
林沖話音剛落下,整個車裡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氣氛狂驟。
顧北城抬眸,一雙漆黑且一如既往深不見底的眸子盯著林沖那雙憂心忡忡的眼睛,他的臉上毫無波瀾,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坐在車裡的其他人都能真切得感受得到顧北城怒了。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顧北城不相信任何玄學,也不信命。
至於昨晚顧驍落水的事情,他也僅僅認為那是一個巧合。
林沖微微張口,絲毫無懼得看著顧北城,眼底同樣深不見底,他朝著對方搖搖頭,“顧北城,我知道你調查過我,同樣,你也不相信我說的所有話,你不信玄學,但我告訴你,這個東西,你不可以不信,我說的所有話不可能欺騙沐染,因為她於我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
“我信不信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染染身邊,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有什麼特殊的企圖。”
顧北城對林沖的話不以為然,他放下翹起的二朗腿,漫不經心得勾著薄涼的唇,渾身冷氣四射,針對性十分強,他默許這個男人呆在染染身邊,但不代表自己就放心對方。
“額……”林沖的表情一言難盡,他沒有在出聲,而是朝著若有所思得盯著自己的沐染聳了聳肩,隨後轉過身子靠在車座後背上,眯著眼睛小憩。
不過一會兒,坐在副駕駛的林沖失控尖叫一聲。
林沖是東北人,從小灑脫自由得在道館長大,所以嗓門十分大。
作者也是東北人,嗓門大不針對任何地域的人,只是解釋林沖為什麼說方言。)
“林沖!你怎麼了,亂喊什麼?”
沐染瞭解對方有時候洋洋灑灑,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他平日裡還是比較穩重。
難道是昨晚上喝酒把這個男人的腦神經弄壞了?
“小染,小染,你等我一下,我好像要抽了。”
長臂緊緊攬著沐染的顧北城下意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小時,時間比較緊迫。
“停車,讓他下車抽去。”
顧北城命令司機停車,準備轟林沖下車。
“北北,先別讓他下車,等一下。”
沐染冷淡的小臉上出現一縷緊張,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不久林沖告訴自己,如果他抽了,那肯定是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相信林沖,也相信玄學,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個科學難以解釋的存在。
車子停在前往機場的路邊。
副駕駛的林沖死死閉著眼睛,嘴角逐漸流出白沫,身體還時不時得抽動,一旁的司機嚇得身體緊貼著車門。
“顧總……”
司機顫顫巍巍得將頭探到後面,驚慌失措得看向顧北城,“顧總,這個大仙兒好像是鬼上身了,我們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顧北城眼皮耷拉著,大掌揉搓著掌心中女人軟嫩的小手,隨著副駕駛傳來的哽咽痛苦聲加重,男人抬起眼皮,覷了眼額角帶著虛汗的司機,冷冷得勾唇,“去機場,暫時死不了。”
“是。”
司機不放心得瞟了縮成一團的林沖,抽了幾張紙巾,好心得給對方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大仙兒,你現在先別作法啊,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先送沐小姐去機場。”
給顧北城開車的司機是一個五十歲的大叔,也是顧家老爺子的遠方親戚,為人忠厚善良,但就是耳根子軟,別人說啥就是啥。
剛剛沐染和顧北城沒上車之前,司機大叔就深深得淪陷於林沖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的忽悠中。
所以司機大叔堅信,坐在身旁的這個光頭就是一個道行很深的大仙兒。
這不,大仙兒現在正在做法呢!
司機視線時不時得落在身體一抽一抽的林沖身上,深感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