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面鏡子裡,晨暮看見了一個他有些陌生的戰淵。他知道戰淵在戰場上是意氣風發的,他無數次被那樣的戰淵所折服。
可鏡子裡的戰淵卻不太一樣,他穿著自己最熟悉的那身血紅色的袍子,不屑地睥睨四方。他的手依然沒有停止殺戮,連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色的。那樣的戰淵不像個神了,更像一個魔。
而死在他手上的,很多也是神。
晨暮震驚了,連連搖頭:“不可能的,戰淵不可能會這樣的。”
“天玄境從來不會有錯,那戰淵就是個孽胎禍根,你再與他相處下去,遲早會惹出大禍!”長老冷冷道。
“可戰淵至今都不曾有過任何錯處,他近來變得煩躁也是因為你們對他冷眼相待。他什麼都還沒做,什麼都還沒想,你們就這樣對他,若是日後他一氣之下走上歧路,那也是你們逼的!”晨暮忍不住道。
“住口!你在說什麼你自己知道嗎?他日後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是因為他生來就心術不正,和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們天司一族的人不過是能提前窺見他的野心他的邪惡而已!”長老氣道。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既然沒有做那些事情,我就不能為還沒發生的事情責怪他,我也不會離開他,我喜歡他,就算你們全部要與他為敵,我也……”
“啪!”
一個巴掌直接落到了晨暮臉上,那長老氣得渾身顫抖:“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戰淵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晨暮,你清醒一點吧,你是我們天司族的人,要循天命,守天界。你若繼續與他在一起,與助紂為虐有什麼區別?”
“我若現在就離開了他,才是真的逼他走上絕路。”
“晨暮!”
晨暮認真道:“長老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長老若是要罰我,也能按著族規來,你倒是說說,我具體犯了哪一條族規?”
“你……”
其實只從族規來看的話,晨暮的確沒有做錯什麼。雖然天司族大多都很少與外族來往過密,但族規中並沒有嚴明他們不能與外族談情說愛,也沒有規定不許與日後會犯錯的人來往。天司族原本也不是什麼都能算到的,誰知道日後誰會犯錯誰不會犯錯呢?
他既然沒有觸犯族規,那憑什麼不能繼續和戰淵在一起?
“縱使你這樣說,我也不能阻止你繼續錯下去了。清微,把你大哥帶下去,將他關進靜思淵裡,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長老見他執迷不悟,最後只能選擇禁足他。
晨暮一向都是聽話的,可是唯有此事他不能聽長老的,因為他很害怕。
戰淵最近一直因為天司族的態度而感到不快,若他真的被禁足此地無法前去尋找戰淵,那戰淵肯定會為此著急的。若是戰淵因此誤會了他……
就算戰淵不誤會他,肯定也會以為他總是為了天司族的事情而忽略他,然後鬧脾氣。
晨暮覺得,戰淵並沒有什麼毛病,但戰淵確實生有反骨,只要凡事都順著他,他是不會惹禍的,也不會傷人。可天司族從現在開始就防著他,那定然會逼得他真的走上那條邪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