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蘇未晨那口氣沒松多久，又聽見那蕭嫵兒哭得滲人。
“寵你時便說，嫵兒歌舞雙絕，只怕連那天上的仙女見了你都要自愧不如。說什麼不管嫵兒今後變成什麼樣子，朕都會一直喜歡你的。可是結果呢？”蕭嫵兒閉上眼睛，“結果便是將我打入冷宮罵我惡毒輕佻，還讓無數宮人侮辱於我。呵…呵呵……呃呵呵呵……楚煥之，我恨你！”
她悽厲地笑著，笑著，卻又低低地抽泣起來：“我真不該…不該遇見你……”
蕭嫵兒第一次見到楚煥之的時候，楚煥之並沒有看到她。那是宮中三年一次大選的時候，她站在一排秀女之中悄悄抬頭打量著她日後唯一的男人。
而楚煥之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輪到她殿前禦選，楚煥之連看都沒看她。
他只是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蕭家之女？那便封為婕妤吧。”
殿前禦選的美人何其之多，能被賜封為四品婕妤的不過三人，其他的都只是五品美人或者四品夫人。可蕭嫵兒開心不起來，她知道，被冊封婕妤並非楚煥之對她另眼相待，而是她父親身為兵部尚書備受重視罷了。
楚煥之這樣的冊封，都是根據女人背後的朝中勢力決定的。他其實，連看都懶得看她們。
入宮後的日子果然如蕭嫵兒所想，皇帝很少招新人侍寢。
從來只聞新人笑，誰人管得舊人哭？
古人的詩中是這樣寫的，楚煥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常寵幸的，都是他登基之前娶的妃子。這是個極懷舊的男人，他的原配昭善皇後死去已有三年了，到如今他仍然沒有再立後的打算。
蕭嫵兒不懂，既然這男人只愛舊人，為何又要納入那麼多新人？這不是平白耽誤女子青春嗎？
楚煥之注意到她，是在中秋節的宮廷晚宴上。蕭嫵兒善舞，這是整個後宮都知道的事情。
那時候的她連多看楚煥之一眼都不敢，她喜歡那個男人，她是知道的。或許這輩子都不能離開皇宮，或許這輩子都不能討得楚煥之喜歡，不過沒關系，她一直覺得，只要自己不陷得太深就好了。
多看一眼，他在自己心裡的輪廓便深刻了一分，所以她一直不敢看他。
楚煥之自然也沒怎麼注意她，他偶爾看看天上的月亮，偶爾轉過頭去與他身邊的陳貴妃和洛淑妃說說話。
洛淑妃忽然笑道：“聽說蕭婕妤歌舞一絕，不如讓蕭婕妤起舞為陛下助助興？”
楚煥之這才看向了她，笑著問道：“蕭婕妤意下如何？”
楚煥之的長相本就具備皇室的優點，俊朗大氣，眉目如畫，笑起來格外好看。蕭嫵兒不由就看痴了，待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愣愣地點了頭。
“既然蕭婕妤也點頭了，那就快去準備吧！”洛淑妃對蕭嫵兒笑道。
“是，臣妾這就去準備。”蕭嫵兒立即站了起來，一手提起曳地長裙就往外跑，一時不慎，廣袖拂到桌面，弄翻了酒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