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安的小屋確實在比較隱蔽,宋晨安揹著他走了一段,讓他回頭看看,這屋子在天黑的是不是不容易被發現?
此時天還沒亮,但也比元鏡尋死的那個雪天要亮堂些,元鏡回頭往後看,確實不怎麼看得清楚。這樣的話,宋晨安的說法倒也說得通。
“的確是這樣,看來是我多心了。”
“本來就是你多心了。”宋晨安道。
就算不是,也必須是。他總不能對元鏡說,哈哈我就是騙了你意不意外驚喜不驚喜吧?
宋晨安揹著元鏡走了很長的路,兩人一邊啃饅頭一邊聊天,氣氛十分融洽。宋晨安覺得,這個元鏡確實比劇本上的活潑了不少,不過這樣活潑的元鏡正是他喜歡的。
劇本上的元鏡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也陰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宋晨安最不擅長應付這樣的人,即使是演戲,他恐怕也很難應對。因為這不是真片場,不會有人幫他喊咔。
“南枝會不會太累了?不如把我放下來休息會兒?”元鏡提議道。
宋晨安搖頭道:“不用了,就快到了。若是休息的話,只怕要趕不上日出了。”
元鏡問道:“為何非要帶我去看日出?”
來了來了,這可是劇本上有的臺詞,宋晨安連忙聲情並茂地背詞:“我那日上海崖,本來也就是為了看日出的,誰知道先看見了你。”
“是我掃了南枝兄的雅興,先在這兒給南枝兄賠個不是了。”
宋晨安道:“在我背上賠罪,可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還是罰你好好陪我看一場日出吧。”
元鏡笑了:“那是小生的榮幸。”
宋晨安揹著元鏡上海崖的時候,天邊正好有霞光迸射,將海天交接的地方染個通紅。
宋晨安本想讓元鏡坐在樹邊,正好可以靠著。然而看了一眼,樹邊全是鬼魂,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雖然元鏡自己看不到,但他還是覺得別扭。
樹邊的孤魂野鬼看見宋晨安還很高興,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
“南枝,你回來啦。”這個溫柔可人泫然欲泣的是浣娘。
“臭樹精,你總算回來了,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這個撲上來抱住他大腿啃他衣角的是那個整天啃樹皮的小鬼。
還有其他宋晨安一時想不起名字的孤魂野鬼也全飄了過來,很多劇本上也沒給他們個名字,宋晨安沒法一一跟他們打招呼,只好打了個響指,將他們全部趕了回去。
那些鬼魂雖然不怕他,但是也都打不過他,只好乖乖地飄在樹邊繼續自己哭自己的。
宋晨安將元鏡放在海崖邊上,坐在他的身邊。他才剛坐下,元鏡腦袋一歪,看靠在了他的肩上。宋晨安一怔,下意識地避開了,他不適應和人做出太親密的舉動,除非是很親近的人。
元鏡連忙坐好,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方才又差點睡著了。”
宋晨安打趣道:“照之明明是個飽讀詩書的人,竟然這麼能睡嗎?我還以為你應當是三更燈火五更雞……”
“從前讀書的時候確實勤快,如今越發懶了,南枝兄總不能讓我頭懸梁錐刺股陪你看日出吧?”元鏡笑道。
“那也未嘗不可。”宋晨安看向天邊,“你看,太陽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