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地急喚,伴隨著極度的焦急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傳進了她的耳膜之中。
鳳墨影仍有些茫然地望住他,似乎一時震驚於他的前所未有的動容與稱謂;又似乎只是一時還不能從方才那種極致的痛苦侵襲中回過神來。
北堂渺看住她那一張蒼白如易碎的瓷器般的臉,還有那張臉上所流露出來他從所未見的脆弱,皆讓他一時無法顧及地流露出了自己心底裡最真實的情緒以及慌亂驚懼。
他從“同命鎖”中感應到時,已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這裡。第一眼瞧見她時,她就像是一個無法呼吸而瀕臨死去的人般,傾倒在案面上,黑瞳擴散,汗出如雨下,渾身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慄。
北堂渺不顧一切地將內力輸入她的體內,安撫著她躁動的血脈與凌亂的脈搏,只為了抓住她似乎即將要消失而去的生機。他腦海中驀然回想起的,是當日在東城門前她不顧一切地想衝向那箭矢所向的地方,哪怕她當時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僅僅只是一心一意地為了去同一個人同生共死,而亳不惜命!
這一刻,她又是受到那一個人的牽連嗎?
北堂渺的眼中甚至泌出了恨意,他恨自己來得太遲;他恨自己一意孤行;他恨自己無力阻止;更從來不曾這樣的恨過自己不能發揮“同心鎖”的全部力量去守護一個人,致使她一次又一次地身處絕境中。
“北堂……”鳳墨影張了張嘴,低弱地、勉強地、沙啞地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她仍舊顫慄著,幾不可聞地問道:“……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北堂渺一聲不吭地看著她,只是越發加強了內力去壓制她體內“鶼鰈之印”反噬的力量,以及那些因失去了禁制而幾欲趁機肆虐的毒性。
“是不是……是不是阿染……他出事了?”鳳墨影只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回來,體內的疼痛之感也一點一點如潮水般漸漸地褪去了。她心中的驚惶卻不曾因此而退卻了半分,只一心想要向北堂渺求證自己的猜測,想要確定曾與她立下“鶼鰈”之誓的那個人的生死。
北堂渺亦漸漸地收回了掌心流淌的內力,只因他感覺到了鳳墨影的體內除了她湧動的內力外,還有一股力量在守護著她的血脈與壓制著她的毒性。那是什麼?他感覺到陌生而又熟悉,只因那像是透過兩人緊密相連的封印力量傳遞過來的生命力量,汩汩如泉,生機勃勃,宛如暖陽一般地燙貼著她因封印的變故而翻湧的反噬,溫柔似水地化成了她可以擁有的力量乖順地潛伏在了她的身體裡。
那一個人,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守護著她。
北堂渺忽然地意識到,當他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眼前這個人的時候,早已經有一個人在不惜以命來呵護著他心上的這一個她了。
“他……他不會有事的。”對視著鳳墨影期待的目光,北堂渺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心,說了一句謊話。
他此時此刻能做的,只怕也只有能說這一句話來安慰她。
鳳墨影不敢確信地再一次追問他道:“……真……真的嗎?”她自己似乎也不敢真正地去追問他真相究竟是什麼?縱然她已經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的遲疑以及不安。
紫珞錯愕地立在門外,看著這一切。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光,她才大著膽子稟告道:“陛下……晉王,晉王覲見!”
鳳墨影因心中的擔憂失神了片刻後,才又因紫珞的話重新恢復了意志,找回了一點自己要把事情做下去的主心骨。她從案面抬起頭來,緩緩地將身體重新坐直了回去。
鳳墨影抬眸看向北堂渺,再一次向他確認道:“寡人可有不妥之處?”
北堂渺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他默然地從袖囊中拿出一塊白帕,給她細緻地擦去了額上和臉上的汗。
鳳墨影心中一震,卻是沒有躲避。她知曉自己沒有心虛,無需在此時做刻意的躲避,只有坦然受之,才能讓以後繼續坦然地面對彼此。
北堂渺見她沒有逃避,沒有任何的呵責,也並無扭捏,他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些。為著自己一時的動情,以及情不自禁,他的指尖微微有一些顫抖,仍然是執意地伸出去,將她額前散亂下來,貼住面板的髮絲撩到了兩鬢間,別在了耳後面去。
鳳墨影始終淡定地等待著他的動作,就連呼吸都控制得很好,沒有一絲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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