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染預設了之後,細語道:“玉溪長公主是否也遭到了他們的脅迫?”
鳳纖影遲疑不語。
雪靈染又問:“他們是誰?”
鳳纖影才低聲道:“他們抓了本宮的父親以要挾配合他們行事。他們究竟是誰,本宮不知!”
雪靈染問:“是以長公主不敢逃走?”
鳳纖影輕聲道:“他們料想本宮不敢反抗,是以本宮在身上藏了一顆藥能解毒。本宮可以將這顆藥給你,你打暈本宮後才走。若能順利回至皇宮,請你務必讓陛下到‘若雲寺’相救本宮的父親。”
雪靈染搖頭道:“我不能走。他們的目標在我,若我走了無論能否逃脫,都會因此牽連了長公主乃至您的父親,我不能這樣做。”
鳳纖影似怔然了一會兒,嘆氣道:“想不到雪公子你如此宅心仁厚。是本宮對不住你,不該連累了你。”
雪靈笑了笑,道:“長公主亦是被迫無奈。”
鳳纖影似喃喃自語道:“世上有許多事皆會迫於無奈。”轉而又問他:“雪公子,你是否可以原諒這些無奈之舉?”
久不聞其聲,鳳纖影轉眸去瞧他,卻見雪靈染似昏睡了過去。一張臉偏側在車壁上靠著,氣息淺淺,車廂內稀少的光線似乎都凝聚在了他那一張青山秀水般的臉龐上,如玉石雕琢般的秀美無瑕,由始至終都在吸引著她的目光。
雪靈染睫毛顫動,醒來睜開眼睛。
眼前所見是芙蓉花的織金錦帳,身上蓋著蠶絲錦被,躺的是鋪著淺白錦繡的白玉榻。他微微驚詫地微微抿起唇角,轉首、探手撩開錦帳,只見帳外寢室清雅流麗,仙逸絕塵。
雪靈染坐起身來,推被下榻穿鞋。
他默默地坐在榻沿,有些懵然地看著那寢殿中鋪天蓋地般的畫卷。然而,畫卷上被人一一描繪,細細模仿的人,竟然全都是他。有好些片幅比人還高,裡面畫著他的畫像,就如他真人一般的高矮纖。神態逼真,躍然紙上,就連扎發的式樣與身上衣裳的繡紋,乃至皺褶都仔細入微,纖毫不差。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雪靈染舔了舔嘴唇,只覺得胃裡翻攪得越發厲害。
寢殿門,被人由外推開。一人巍峨宮髻,珠釵十二枚,身著素淺錦衣,雙手捧著托盤走了進來。
這人面容清麗無雙,冰肌玉膚,在華麗的燈光中猶如人間仙子般地裙裾微恙、凌波走來。正是與他一同被挾持出皇宮的玉溪長公主鳳纖影。
她的一雙飛翹鳳眼中微含笑意,宛如冰雪上的春意,意外地教人熒惑。鳳纖影過來,將托盤放在榻旁的矮案上,端起托盤裡的青玉蓮花碗,將它雙手捧至雪靈染的面前,冰雪消融般輕聲道:“先把藥膳喝了吧?”
雪靈染疑惑地看住她。
鳳纖影安之若素地笑道:“這裡是我為雪公子安排的寢殿,你可還喜歡?”
雪靈染冷然不語地對視著她,眼中卻似有千言萬語。
鳳纖影將藥膳遞到他的唇邊,勸慰道:“這是特意為你熬製的藥膳,百利而無一害。不信,你可以先檢驗一番,身為顏畢先生的嫡傳弟子想必可以分辨出來這是善意,還是惡意?”
雪靈染目光流轉,唇角勾了一笑,抬頭將藥碗接過卻是放下在了矮案上,帶了幾絲嘲諷道:“我不是很明白長公主的意思?”
鳳纖影一顰一笑皆如畫中人,她的目光在殿中的畫像上一一地掠了過去,柔聲道:“我以為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難道雪公子你還看不出來?”
雪靈染點頭,直言不諱道:“如此說來,模仿鳳羽影的筆觸繪製我的畫像陷害於我的人是你?使得明昭郡主墜落,誣陷青夜離,毒殺鳳羽影,謀計佈局將我挾持至此的人也是你?”
鳳纖影的臉色變了變,無奈道:“雪靈染,我只想與你談論這些畫像背後的一片痴心,為何你偏要煞風景,談論這些成王敗寇的陰謀詭計?”
雪靈染橫眉冷懟道:“這是痴心妄想、鬼迷心竅,我無話可說!但你這些陰謀詭計背後的冷血殘忍,卻叫我不寒而慄、怵目驚心。”
鳳纖影凝視著他的目光漸冷,看著他的人明明就在眼前,玉石般柔潤溫和的五官,偏偏待她卻如三九寒天,冷若冰霜。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有些惱怒升騰了起來,雙唇輕啟冷言冷語道:“身在皇宮中,從來就是這樣的虛偽、血腥與骯髒。難道鳳墨影這些年來的血腥殘暴不比我的這些微手段來得讓人噁心百倍?對於她的所作所為,你且能容忍原諒,就不覺得怵目驚心?”
雪靈染嘆氣,心中暗道;他何曾不噁心?只是現今這個已經不是那個鳳墨影了。不由緩了緩臉色,反問道:“你如何知曉我不噁心?”
鳳纖影反駁道:“你曾說過願意為她一死!是因為愛她,所以能原諒她的一切?”
雪靈染抬眸,目光中晦暗不明,幽幽低語道:“我只是不想成為你們利用來殺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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