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一天天地綻放出了獨數於她的鋒芒,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一座權力的巔峰。其中經歷了所有的生死攸關,陰謀算計,她不再與他訴說,自此後亦漸漸地遠離於他。
彷彿他們的世界,在不知不覺間就被什麼給隔開了。
那究竟是什麼?
是皇權?是年歲?還是心思相左?
他一概不知,一概摸不準她那些年的心思。
直到,先太子病逝,先帝駕崩,她一步步地登上了九層寶塔,身披皇袍,成為了新一代的君主。
這前前後後的路上,他看到的,聽到的,料到的,想到的,所有的阻礙與血腥,都被她踏在了腳下,鋪成了蜿蜒向前的那一條路。
她一次次地掙脫他伸出欲相扶的手;一次次地摒棄他在她的世界之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他若所料,卻沒有自信確信,也無法去印證。
茶盞驀然地從他顫抖的手中跌落在席上,噹的一聲輕響。鳳墨影眼眸一驚,瞧見斐玉晏的臉色驟然發白,他皺著眉頭,扶住案几,低聲道:“陛下,請快宣文安。他手上有藥。”
“北堂……”鳳墨影頷首,急道:“你快讓人去找文安取藥過來。”
竹林間飄來一聲:“諾!”輕飄飄的,他的身影已去遠了。
“阿染……靈染……雪靈染……”鳳墨影起身跪到斐玉晏的身旁,伸手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更是放聲喊道。
斐玉晏倚在她的身旁,明明是如此的親近,卻分明又如此的遙遠。一股子的冰冷涼透了他的心臟以及血液,一寸寸地在血脈中將他渾身的每一處骨肉都凝固了。
縱然此時是春光爛漫,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了。心口一絲絲的血氣上湧,他只咬牙將它們一一地壓了下去,不想讓鳳墨影瞧見自己半絲的狼狽與軟弱。
雪靈染正在遠處的草地上吹著手中的一片葉笛,隱隱地聽到她呼喚自己的聲音,腳下一點,飛掠而回。只見席上,鳳墨影環臂摟住斐玉晏,一見到他的出現,登時在急切中現露出了一絲安心來,口中急道:“阿染,你快來瞧瞧,他這是怎麼了?”
雪靈染快步過來,才瞧清斐玉晏渾身寒顫,一臉的冰白,眉稍緊蹙,眼眸卻一直注視著他。他在斐玉晏的身邊半蹲下,伸手欲去探他的脈門。斐玉晏卻是把手一抬,磕碰著牙齒道:“不用……”
鳳墨影不明所以地看住雪靈染,他朝她解釋道:“沐王這是寒症發作了。既然沐王不願靈染探知,那靈染便不唐突了。但此症切忌情緒不穩,心思波動,沐王還請靜氣凝神才是。”
鳳墨影忽然憶起,雪靈染確實曾經與她說過,斐玉晏自從當年躍入冰湖救人之後,就落下了病根。如今是常年要吃藥,成了一個藥罐子。雖然當年他救的人不是她,但心裡還是不其然地生出了一些歉疚與嘆息來。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會穿到這個身體裡來。
不僅如此,我還無法替她還你些什麼。
斐玉晏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平息著自己的心緒。
雪靈染瞥了一眼鳳墨影的神色,說道:“沐王,這些年陛下一直在將從四處收集來的珍藥送往‘藥師谷’,並一再請我師尊研製出能夠醫治你身上寒症的藥來。”
斐玉晏聞言,神色微微地和緩了下來。
鳳墨影心中卻是越發地驚跳,果然……並不單純,也並不簡單。
雪靈染又道:“師尊一直在煉製藥物,相信他老人家日後定能為沐王你解脫寒症的糾纏。”
“顏藥師醫術超群,菩薩心腸,請代本王謝過。”斐玉晏睜眼道,目光卻是落在了鳳墨影的臉上。
並且似乎還帶了點什麼……
鳳墨影心中有點發毛,有些無措。瞧著這情形,雪靈染的這一番話,是讓斐玉晏誤會些了什麼?還是明白了一些什麼?確認了一些什麼?
她有點擔憂啊。
目光無辜地睨了雪靈染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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