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一般江湖上的門派為了自身的生存和名譽,是不會主動攪和進朝廷中的事情來的。然而,這個都仙門如此不管不顧地行事,究竟是為了名?還是為了利?究竟是有什麼樣的利益,才能驅使著他們如此地來跟她這個女帝作對?
容白待她回神後,又道:“臣在朝陽臺審問了寺中的僧人,他們才說出為了祭天準備的香火曾在之前走水了,而當日所用的香火是後來偷偷下山採買的。臣繼續追查,可那兩個負責採買的僧人早已失蹤寺內,竟無人知曉他們是從何處買來的香火。”
鳳墨影眸光微閃,這件事情處處透著詭異,又處處透著對方的心機沉沉。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她都需要派人去徹查清楚,誰又知這些寺中的和尚沒有與人勾結,意圖叛亂。
究竟這事派誰去才好?
她的腦中瞬間閃過了一個人影,大理寺卿沐顏。
他辦事牢靠,又善於抽絲剝繭,膽大心細,自是最好的人選。而且又是他的職責範圍之內的事,辦起來應該比容白更要水到渠成、得心應手。何況他又是有身家背景的人,再派些鳳翎衛、暗衛與他協助排程,應該就鎮得住場面了,期望他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幸好,上次在洛水雲天“昭華殿”下的殺伐中,鳳翎衛與暗衛皆已清剿了大部分的叛逆與內應,如今倒是可以放心地用上一用他們了。這事說起來,她還得佩服北堂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日內掌控好楚子瑜留下來的精銳和處理好暗衛的排程。
果然,淩浮宮的高徒,名不虛傳,是幹大事的人。
容白繼而沉聲說道:“臣已留下兵力將朝陽臺的寺廟看守起來,其中若有叛賊,陛下遣人審查,或可得知更多的線索。”
他的想法與她的不謀而合,況且還有先見之明,在沒有皇命之下,他一個武將就敢冒著這大不敬將皇家寺廟給包圍了。鳳墨影心中跳了一跳,當真是好魄力、好膽量,他就不怕文臣彈劾,不怕皇帝思疑?
她望了他一瞬,容白神色淡定如常,眸光炯炯,沒有半分的畏縮。倒是他身後坐著的楚子瑜眼中略顯焦急。鳳墨影暗自一嘆,果然是當大將與當先鋒的區別,她抿唇一笑,肯定地道:“容白此舉甚合寡人之意,當機立斷,勇毅果決。”
容白立刻拱手謙讓道:“陛下過獎了,臣只為陛下效忠。”
很好,是一個忠心的屬下,又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楚子瑜聞言,才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意來。
此時,絳瓔在殿門外行禮。
鳳墨影眼眸一轉,問道:“可是白太醫到了?”
絳瓔應聲道:“是。”
鳳墨影即刻對容白關切道:“容將軍先行到偏殿讓白太醫給你瞧瞧傷勢,宮中靈藥甚多,不必為寡人節省。”
容白當即一笑,冷硬英挺的面容柔和了線條,顯出了幾分清朗俊逸來,他心中微感詫異後,卻乾脆利落地起身,行禮道:“那臣恭敬不如從命了。”
鳳墨影亦笑著朝他揮手,讓他趕快過去看病治傷。他這絕對算是工傷,她這個老闆怎能不包藥包醫包治?福利制度跟不上,誰願意跟著她這個老闆繼續幹大事,誰又願意盡心盡力?
待容白離開後,鳳墨影才又問楚子瑜:“子瑜,你們是如何找到容將軍的?為何耽誤了這麼些時日才回京?”
楚子瑜皺眉道:“陛下,容將軍因留下了大半的兵力看守朝陽臺的和尚,不曾料想到對方竟全然是武藝高強的江湖中人。我們在將軍受伏擊之地一路循跡追蹤過去,沒入山林,尋找了許久才能找到容將軍。僅從他身上的傷勢便可以看出,已與對方糾纏廝殺了好多場……”
對方這是決意要取了容白的性命嗎?
鳳墨影聞言,心情即刻沉了下去。容白是前女帝的左膀右臂,對方意欲置其死地,除了是想要除去容白本人之外,潛藏在裡面的陰謀是要奪取她的兵權嗎?到底是誰膽敢如此猖獗,想要奪她的兵權?
接下來又細問了楚子瑜一路的情況,與治傷歸來的容白一起商議了部署,又賞賜了他們許多的秘藥補藥和獎賞,這才散了會。
待容白與楚子瑜走後,白少羽竟等在青雲殿門外,特意地來給她行了跪拜禮,叩謝她讓人在內獄中對他們父子倆的照應以及幫他們洗脫了冤屈,並且繼續讓他和父親出任太醫和院使。
鳳墨影瞧著他言語行止誠摯,便亦誠心地安撫了他幾句。
處理完這事,歸往來儀殿後,忙了這一大半天,鳳墨影終於可以稍稍歇息了一會兒。
她仰面躺在貴妃椅上思慮地想著自從穿越以來所遇到的這些事情,其中癥結和關鍵在何處?她是否又曾遺漏了什麼樣的細節?
想著,想著,又不由想到了雪靈染。
鳳墨影開始懷疑自己和他的開始是不是一次錯誤的決定?還是當天晚上他所說的話裡的意思,是不是她理解錯誤了?還是因為身份的不同,他心中有所顧慮,從未曾將她坦誠的話當真,以致於違心地說了一些比較模稜兩可,又能讓人誤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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