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絳瓔聞言,不禁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鳳墨影的臉色。
鳳墨影眼角餘光瞅見絳瓔對她探視的目光,不由低聲問道:“右丞一直對青公子如此嚴厲嗎?”
絳瓔立刻小聲地回答:“右丞大人一向秉持中正、嚴於律己,對青公子亦如是。”
鳳墨影轉了轉眼,問道:“那他為何不來勸勸寡人?”
絳瓔心中一驚,忙以更小的聲音說道:“右丞大人與好幾位大人進諫的摺子都被送進了宮中,只是青公子知道陛下一向不喜聽他們言語,因此特意交代讓奴婢們另外放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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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如此,那麼今天的這一齣戲,他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明面上是拿自己的兒子作筏子,來鞭撻,實則是要逼她上朝了?那麼青夜離心裡又是做何想法,以他的聰穎,不該不知道自己父親的真正意圖,卻仍然配合著他來給她演出這麼一齣戲?
青寞拿捏的是什麼,是前女帝對青夜離明顯的偏愛?
他就不怕帝皇無情,轉眼間將禍事降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降臨在他的丞相府之中?
文臣死諫,武將死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國何不立!
這些人身上揹負的,心中秉持的,皆是不容易。而她此刻身處危境,亦極需重塑形象,努力使得輿論與實權人物都偏向於她這一邊,獲得更多的助力,才不至於窮途末路。
鳳墨影心中輕嘆了一聲,既然這一齣戲中她也是一角,如何就能不出場?更何況前女帝心中歡喜的人,就在眼皮底下跪在冰冷的雪地裡,她還能不出現,人設豈不是崩塌得讓人產生懷疑?
更何況,此事若是傳出去,女帝涼薄之名更會不脛而走,那時候,她再要拉幫手,哭卿卿亦無濟於事了。
鳳墨影身板子一挺,便大步走了出去,徑直朝著六角亭走了進去。也不管青右丞面上的假作震驚,後躬身口宣作參拜禮,她倒先是雙手一把扶住青夜離,雙目對視著他,半是命令,半是勸慰道:“起來!”
這人在雪地裡跪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縱然是一場戲,也莫要將自己的健康搭了進去。
青夜離被她瞧得一怔,卻是不能忤逆了君命,便就著她的手相扶著,站起了身來。為了配合父親,演得逼真,他跪得也有些久了,瞬間站起膝蓋上不由一麻,真的就踉蹌了一下。
鳳墨影的手尚沒有離開他的手臂,見狀又是一把用力攥住,關切問道:“腳麻了,快坐下再說。”
青夜離有些尷尬地看著父親還在一旁躬著身,行著禮,忙道:“陛下,臣不礙事。”
鳳墨影恍然,自己倒是忽略了,亦忙轉首道:“右丞,平身吧。”說罷,還是強行讓青夜離坐到了六角亭裡的石凳上。
青寞道了一聲:“謝陛下。”才直起身板來,目光又是極不贊同地看了青夜離一眼,彷彿他這是兒女情長,耽誤了君王國事的罪魁禍首。
鳳墨影不巧瞧見,心中又是一樂,這右丞還真不是一般人物。
她笑了一笑,問道:“難得右丞進宮一趟,緣何要讓夜離大雪的天跪在這冷地上。這萬一受了涼,攤上了病症,元宵又將近,可是大不吉利。右丞方才所言,寡人有幸耳聞,心中有感大為認同。只是右丞亦有一言偏差,寡人不得不指正。”
青寞瞧住她那看不出喜怒的臉面,心中早已做好了與之抗爭的準備,此刻聞言,立刻接下了她的話頭,施禮道:“請陛下示下。”
他不怕她接話,就怕她似以往一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甚至是當著他的面扭頭便走,這一肚子話都沒能吐出個一二來。
硬是憋著氣,又不能一頭撞在皇宮的柱子上,落得個以命相挾,卻毫無建樹的笑話。
鳳墨影接下來卻是一改他日的觀感,瞬間和顏悅色地道:“右丞,這宴席是寡人要辦,夜離不過是聽命行事。他身為臣子,終不能拂逆君命。但這梅林的宴席,他所操辦的與寡人所想的不謀而合,清雅之事後,並不是純粹為了促進君臣融洽,更是為了一件朝中難題而應下的對策。”
青寞一聽,心中有些愣了,懵然道:“不知陛下為之憂心的是何事?”
鳳墨影唇角微露一笑,有些莫測地道:“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右丞,此事寡人尚須保密,夜離不將其事告知亦是受君之所託,忠君之事,事君至誠,請右丞不要再責怪於他。”
青寞默了一瞬,目光在青夜離的臉上逗留了片刻,見他朝自己點了點頭,才回道:“是臣魯莽了,請陛下降罪。”
鳳墨影看著他們父子眼神交流了一番,笑吟吟道:“父責子過,是愛之深,責之切,天經地義的事。至於讓你們父子倆不能坦言相對,造成了彼此的誤會,是因寡人的囑咐,右丞亦不必太過自責。”
這話一出,青寞父子都是有些訝異地望了她一眼,心生異樣。
鳳墨影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不過,右丞往後亦不必在大庭廣眾之下責罰夜離,畢竟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昔。在這宮中君臣之道,禮制森嚴,若有逾越,上下效仿,必成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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