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靈染雙唇抿了抿,說道:“陛下用膳了嗎?”
鳳墨影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怕自己會“噗嗤”一聲笑出來,憋笑道:“寡人這就去,不過要先看著你把藥喝了,君無戲言。”
雪靈染露齒一笑,如含白貝,右手五指一緊攥住青玉瓶,緩緩地送到自己的唇上含住,毫不情願地將藥倒進了嘴裡。估計是藥汁已經刺激到了他的味蕾,下一刻的面上眉共春山爭秀,可憐長皺。
鳳墨影看得有些於心不忍,目光又瞟了瞟他另一隻抓住被褥的右手,輕嘆一聲,說道:“還是寡人來吧。”
伸手去碰碰他的右手,雪靈染遲疑了一瞬,立刻將手中的青玉瓶交給了她。鳳墨影在一旁輕輕嗤笑,低語道:“你怎麼就這麼怕吃藥,不還是醫藥谷的高徒嗎?”
雪靈染只牽動了一下嘴角,不想說話。
鳳墨影無奈地道:“好了,張嘴。”
兩人又重新重複著昨天的喂藥活動,已經自然配合得無縫連線了。
喂妥,鳳墨影放下青玉瓶在矮案上,抬手自然而然地用手指給他拭去了嘴角的藥汁。雪靈染本來鬆開的手又是一攥,臉上即刻飛上了兩抹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根處,宛如春梅簇染朝霞。
她咬了咬下唇,又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行為,又是如此的放蕩不羈了?
鳳墨影歪了歪頭,一雙黑漆明亮的眼睛盯住雪靈染無聲地細細地瞧。為什麼自己每每皆會在這個人面前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自控力可是經過嚴格的測試和稽核的。
他長髮披垂,青衣單薄,雙眉低垂,睫羽微顫,頰染輕霞的模樣,彷彿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可入畫,這是什麼神仙顏值?簡直叫她心慌,一瞬間《洛神賦》裡最精髓的句子皆在她的腦海中溜轉了一個遍,最後都具象到了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竟然不覺得有半分的違和。
雪靈染疑惑地抬頭,向著她問道:“陛下,不去用膳嗎?”
鳳墨影立刻回神,“呃”了一聲,道:“這就去。”為防疏漏,她又幫他躺回了被褥裡,才轉身往屏風外走去。
一盞茶的時間後,等絳瓔領著人把盤碟都撤走了。鳳墨影悠悠然地託了一盞茶又轉回屏風後去。
雪靈染聽見聲響,仍是一幅靜無聲息的模樣。
鳳墨影在交背椅上坐下,輕聲問道:“睡了嗎?”
雪靈染回道:“沒有。”
鳳墨影轉著手中的茶,又看了他一眼,沉吟道:“你覺得斐玉晏此人如何?”
雪靈染平靜的臉上緩緩斂起眉頭,聲音淡淡地問道:“陛下,此話何意?”
鳳墨影轉了轉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敲著茶盞,自然地答道:“自然是問你對他的看法,關於他的為人、性情、行事等等。”
雪靈染的臉色微變,聲音卻依然是輕柔地道:“臣是否可以知道陛下為何而問,臣才好回答。”
鳳墨影抬頭,定睛看住他,怎麼覺得他說的這一句話有一點點大不敬的味道在裡面?這裡的臣子是可以在回答皇帝問話的時候,要求先知曉皇帝的意圖的嗎?
帝皇的意圖怎麼能隨隨便便讓別人知道,即便是臣子們自己猜到了,那也只能爛在肚子裡面,是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的吧?歷史上,就有不少自作聰明的臣子,就是這樣的死於非命的。
雪靈染聽不到她的回答,沉默了一瞬後,低聲說道:“是臣逾越了,請陛下莫怪。”但怎麼聽著語氣中都有著一絲絲掩藏不住的落寞和失意呢?
鳳墨影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不會是要誤會她的意圖了吧?
她低咳一聲,說道:“在查出沉水香中有漠回蘭籽那一晚,北堂發現有人偷出皇宮,尾隨後發現他潛入了沐王府中。再有,北堂發現沐王曾秘會漠回國人,如今還入住在了沐王府中。寡人只是想知道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聞言,雪靈染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她卻明顯得感覺到了大雪冰封后的大地回春,濯濯如春月柳,嶢嶢玉山,皎皎如月。
鳳墨影心安理得地看住他面上微妙的變化,唇角笑意偷起,淺淺地抿著,眼神瑩亮。
雪靈染恍然不自知地開口道:“玉晏乃是我們中最懶散之人,昔日同窗,最喜歡課上昏昏欲睡,課下頑劣搗蛋。奈何他天資聰穎,過目不忘的本事無人能及,家父既對他無可奈何,又滿口誇讚。”
鳳墨影設想著他們當年同窗共度的情景,應該有不少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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