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農戶出身,平日裡做慣了粗活,再做這些事自然不會感覺那麼難受。”
“可我是官家子弟,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尊處優慣了,做這種粗活怎麼承受的住。”
“這點是從出生就決定了的,錯並不在我吧……”
顧庭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錯。
誰讓他出生好呢,做不了粗活也不是他的錯啊。
吾同聽見他這樣說並沒有表示不贊同,而是微揚著頭,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你過什麼生活都是你應得的,窮也好,富也罷,我並沒有要指導你生活的意思。”
吾同的話讓顧庭靜靜的看著她。
他覺得吾同還有話沒說完。
而他也沒猜錯,吾同只頓了一下便繼續開口了。
“可有一句話叫“在其位,謀其事””吾同神情嚴肅了起來,望著顧庭帶著茫然的眼睛:“德不配位,必遭殃禍。”
“你雖是一閒遊大少,平日也不曾作威作福,充其量只是花點銀行睡女支女,納些貌美小妾,美曰其名享受生活。”
“可你父親是太子太保,大哥是軍器監丞,彼時你父親正值壯年,大哥也尚年輕,官位還有極大的上升空間。”
“你能保證等他們升至高位後,其對立面的人不會利用你這個閒散之人說事,用來噁心你父親和大哥?”
“你知不知道,噁心的是你父親和大哥,最後受折磨的只會是你這個懶人。”
吾同看著顧庭,想到他最後會死在女人床上,神情便帶上了恨其不爭的意味。
顧家門風清廉,也是書香世家,顧家家主繼承了顧老家主的智慧和才華,幾年前便被封為了太子太保,常年教。
顧家長子也有心進入朝堂,因為不想拖累顧家家主的名譽,前兩年從最底層做起,如今也爬上了正七品軍器監丞這個位置。
尚且不說顧家家主這個太子太師只待太子登基便可成為一人一下萬人之上的太師,便是顧家長子踩著別人往上爬這一點也難免得罪人。
當他們登上高位時得罪的人不敢報復他們,唯一能洩憤的只有顧庭這個,閒散無職也沒能力的顧家人。
前世顧庭若不是死時太年輕,只怕也少不了受人折磨一輩子……
虧得顧庭心還這麼大。
“有這麼嚴重?”
他不就是閒散了一點,怎麼被吾同這麼一說,像是犯了什麼不可挽救的大錯。
顧庭感覺有些懵,盯著一臉嚴肅的吾同愣在那裡。
“真是傻逼!”
吾同快被他氣笑了,白眼一翻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怎麼讓我避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顧庭有一種感覺,他要是讓吾同走了的話,他的命運或許就會如吾同說的那般,見吾同要走,快速反應過來立馬抓著吾同的手腕。
吾同轉頭,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先搬一個月沙石,回王城後我會告訴你。”
說完,拿開顧庭的手徑直朝前走去。
顧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孔雀眼帶著難以置信,臉色黑了又黑:“一個月?”
五天他都抗不住,讓他做一個月?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吾同真狠心……都看見他這麼慘了,還讓他搬一個月沙石,不是狠心是什麼。
可他怎麼覺得吾同說的很有道理。
父親以後成為太師,大哥又升上了高位……他們和朝中其它狐狸鬥智鬥勇間,難免禍及池魚。
聽吾同這麼一說,怎麼他這麼像那隻魚?
“孃的!我顧庭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怎麼能淪為任人擺佈無力反擊的廢物!”
顧庭越想心中火氣越大,啐了一聲,望著不遠處的沙石堆,面上染上了奇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