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鳶尾,你的毛最近有些枯,是不是長身體營養跟不上?”他頓了頓,“就跟你說每日裡不要自己出去亂吃,要不明日起我日日給你做些補湯補補?”
鳳鳶尾聽著聽著突然覺得腦袋疼,他用翅膀捂著頭,感覺疼痛越來越密,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秦時龍還在想著怎麼給他補一補的時候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來,他雙手結印,一手抵在鳳鳶尾的鳥頭上,一手抵在自己額頭上閉上眼探了探,片刻後他收回手摸了摸鳳鳶尾的羽毛,“小鳶尾,你化形的時候到了。”
鳳鳶尾縮著身體忍著痛,一團火突然從他的腳蹼燃燒過來,慢慢的往上移動。
一個時辰後床上的鳳凰慢慢的顯現出一雙潔白如玉的雙腿,接著是腰臀,手臂,胸膛,一直到臉龐方至熄滅。
秦時龍早早地下床引亮了燈燭,坐在床邊等待著鳳鳶尾經過千年的化形,他看著一個大約十七歲左右的俊美少年慢慢在火焰中顯形,有些冷峻的臉龐疲憊地隱忍著疼痛,白淨的雙手還捂著腦袋,纖細的腰,纖細的腿,白白淨淨的躺在床上。
鳳鳶尾化完形後疼痛感才消失,他有些疲憊的閉著眼睛養神。
秦時龍再次滅了燭火上床把被子蓋在他身上時,他才發現自己是裸露著的,頓時臊紅了臉頰。
他透過月光看著躺在身邊的秦時龍堅定的說了鳥生第一句話:“父親!我想改掉那個娘們唧唧的名字很久了,今夜起我叫鳳卿!”
秦時龍驚嘆的摸著他光裸著的身體,咂咂舌:“小鳶尾,你真不愧是我秦時龍的兒子,與我一般俊美,而且你的面板這麼好?歲月不饒人啊,父親我當初也是這麼個光潔白皙的人呀!”
秦時龍長得也很是英俊,不過與鳳卿的俊美不同,鳳卿屬於不細看的話很像個女子,長長的黑發垂在光潔的背上,濃密的睫毛此刻正半遮著深邃烏黑的眼眸,小巧挺俏的鼻子,嫣紅粉嫩的嘴唇輕輕抿著,額頭中間點了枚火焰紅紋,渾身上下透著屬於鳳凰的高貴清冷的氣質。而相比秦時龍就顯出男人的氣息,黑亮長發用一根金色繩子束在腦後,同樣深邃烏黑的眼眸卻沒有那種陰柔,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常常帶著匪裡匪氣的笑容,黑色灑脫的衣裳讓他完全沒有當父親的感覺,其實論年輕和長相,他頂多算得上鳳卿的哥哥。
鳳卿被他摸得寒毛直豎,他抖開秦時龍的手,團著被子說:“別摸了,明日我要換個屋,自己一人睡。還有,換名字了!”
“別呀,咱倆都睡了一千多年了,怎麼化形了便開始害臊了?”秦時龍撤了手,扯了扯被子,“你改的名字我怎麼叫?小卿卿?以後我相娘子的時候會不會讓她誤會?”
鳳卿沒理他,卷著被子翻身睡去。
因著昨夜的化形,鳳卿稍顯虛弱的躺在床上沒起來,但是他覺得這是非常痛苦的經歷,因為......
“小鳶尾啊!等久了吧?爹爹來了,早膳便沒有吃,這午時的飯必須吃,來來來,喝些湯。”
看著秦時龍端了蠱補湯進來,他發怵地問:“父親,這......這是?”
秦時龍爽朗一笑:“這可是我卯時便去山上獵了只狐貍,扒了皮換了些豬排骨給你燉的補湯,整整燉了兩個時辰,來嘗嘗。現在你還是長身體的時日,往後不要再去山上亂吃了,鳳凰身時我便時時說,現在人身了更不能去了,來來來,嘗嘗爹爹給你做的補湯,我還釀了些酒,過些時日才能喝了,飯後起來走走,等太陽下山了隨我下山逛逛去。”
鳳卿猶豫了很久,顫顫的伸手打算去接過來。
“哎呀,我給忘了,來,爹爹餵你吧。”秦時龍沒等鳳卿回話,拿著調羹便一口一口的給他灌了下去。
鳳卿痛苦的嚥著又酸又鹹的湯直翻白眼,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使足了勁按住秦時龍慘絕人寰的手。
“父親,咳咳咳......你都放了些什麼?”
“啊?放了些我釀的酒,山下的人都說酒能去血腥氣。”秦時龍掙開他的手自己喝了口,“呸呸呸,不是吧,我拿錯了?拿的醋?小鳶尾,咱不喝了,爹爹下次重做啊。”
鳳卿眼皮突突的直跳,天殺的是哪個山下的人?
·
太陽下山時鳳卿與秦時龍換了身村民的粗布衣裳,鳳卿遮去了自己額頭上的火焰紅紋,換了副較為清秀的模樣。
他側頭悄悄瞥了眼身旁正在裝荷包的秦時龍,仔細想了下,千年來他好像從未顯過真容和自己的真身,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
他們這樣的人都會有化形的真身與化形後真容,還會有現在這般,掩去所有的人類模樣。
秦時龍拍了拍手,拉過鳳卿便朝著山下走去,“以前你未化形不曾知曉山下模樣,今日倒是個好時日,上元節!太陽落山便會有花燈,爹爹今日帶你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