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壓根沒想到第二天還會在美術教室門口再次看到況懷谷。
當然也更不可能想到之後的很多天裡都會在這裡看到況懷谷。
“你想幹嗎?”高珣覺得自己不可能每天都在這樣灼熱而充滿興趣的視線下進食,不妨痛快點直接問問對方的目的。
“我想知道你名字啊,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這個人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嗎,為什麼世界上無聊的人這麼多?
“告訴你你以後是不是就不會再來這裡看我吃飯了?”
在得到對方確認地點頭後,高珣迅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因此在隔天況懷谷也拎著飯一臉理所當然地對他say hi的時候,高珣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你昨天答應什麼了?”
況懷谷拍著腦袋思考狀了幾秒:“答應不看你吃飯了。”
然後不待高珣接話,況懷谷先下手為強地晃了晃手中的飯盒:“我不是來看你吃飯的啊,我是恰好也來這裡吃飯。”
高珣被他明目張膽地耍無賴行徑噎得不想再說話。
美術教室不屬於他個人,他沒有剝奪況懷谷來此駐紮的權力,他猜想況懷谷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他的反應越激烈,對方搞不好就覺得越有趣,他的反應越平淡,對方大概反而會逐漸地失去來這裡吃飯的興趣。
高珣打定主意對此人視而不見,只當是多了團會碎煩的空氣。
他的漠視政策實施一段時間後,出現了個小插曲。
星期一下午放學,高珣找不到自己的腳踏車鑰匙了。
他很確定早晨停完車後有按照習慣把鑰匙放進校服的左手邊口袋裡,那兒就是每天分配給它的位置,可是現在不見了。
高珣迅速回想了一遍一整天下來的細節。
應該是關耀那幾個人。
課間操列隊之前他們撞到了他,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沖著他咧咧嘴就過去了。
“喂!高珣!!”
教室外面有人嬉笑著大聲喊他的名字,高珣猜大概是要來正兒八經進行“還”他腳踏車鑰匙的任務了,背好了書包,走出教室。
放學時間,走廊上擁擁擠擠聚了不少人,有自己班的也有其他班的,駐足圍觀著事態的發展。
高珣心裡那種“太無聊了”的情緒又開始冒頭。
“出來了出來了!耀哥。”關耀旁邊成天跟著他進進出出的兩個男生,高珣既說不全他們的名字,就隨便的叫少年甲和少年乙吧,喜形於色地拍著關耀的肩膀道。
關耀挺樂呵呵地看著高珣走到自己跟前,從兜裡掏出本應該在高珣左手邊口袋裡才對的腳踏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好!”
然後掄著胳膊把它拋了出去。
“哇他扔掉了哎!!”
“這下高珣慘了,怎麼找啊!”
“喂喂,扔掉什麼了?我都沒看到啊啊,你們讓我擠前面看一下!”
高珣隨著關耀丟擲的弧線,判斷鑰匙應該是會落在一樓中間有一座小假山的水池裡後神色未變,從從容容地揹著書包直接下樓了。
“高珣?你在這裡撈什麼啊?”
高珣蹲在水池邊上向和他說話的那人看了一眼。
對方和善地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顯得怪朝氣蓬勃欣欣向榮的。
高珣於是認出來,是況懷谷。
況懷谷等了會兒也不見他回答,幹脆過去蹲在他旁邊又問了遍。
“找什麼呢你?”
透過這些天兩個人在美術教室裡“相處”的午飯時光,別的瞭解雖然還說不上,但高珣對況懷谷此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特性多少是知道一點的,所以他在況懷谷準備要問第三遍之前簡單地打發了鑰匙倆字。
“鑰匙?什麼鑰匙?家裡鑰匙?啊,不是美術教室的鑰匙吧?”
況懷谷說著也有些著急了的模樣,擼起袖子把手往水池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