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謹然先將她的兩隻腳從自己腰上挪到床上,接著再輕輕地拉開自己脖頸後的兩隻手。
他把被子拉過,再蓋在她的身上。
顏涼全程沒有醒過來。
身上少了一隻樹袋熊,唐謹然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他低眸凝看著床上的人兒,彎下身子,親了一下她的唇,轉身去了浴室。
他也要好好洗個澡了。
顏涼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的光線並不明亮。
她慢慢睜開眼,身體清醒了過來,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
慢動作一般,她轉動著眸眼,頭也隨著微微移動。
這是房間的天花板,窗簾被人拉上,並未能看到窗外的天是不是還亮著。
目光掃過浴室的門,顏涼想起,自己似乎是在洗澡的途中睡著了過去。
不知道是文嫂將自己挪到了床上,還是唐謹然。
顏涼的視線又緩慢地轉到牆壁掛著的時鐘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現在是七點半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唐謹然跟她說過,他是晚上七點的飛機飛往巴黎。
他走了。
連跟她說一聲都沒有就走了。
顏涼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喘不過氣。
她翻過身,望向窗簾那邊,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起來,連鼻子也有酸澀的感覺。
奇怪,明明她不是很愛哭的人啊,好像今天的淚腺特別的發達,讓她動不動就想哭。
可能她是命中缺愛,一輩子中最為重要的家人、愛人,都會一一離開她,如她的媽媽,她的父親,她的丈夫。
顏涼吸了吸鼻子,眼淚從眼角滑落,滲入枕頭裡,暈出一圈痕跡。
“醒了?”
驀地,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顏涼愣了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成神經病了,竟然出現了幻聽,而且還是唐謹然的聲音。
這個時候,唐謹然應該早就在飛機上了才對。
她又吸了吸鼻子,權當自己是想他想瘋了,並沒有理會那道聲音。
過了幾秒,顏涼以為的幻聽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