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蔓眼神變了幾變,最後落在了愧疚上:“對啊,我當時真是……唉,可能是命吧。”
“什麼啊,”顧詩擺了擺手,“你也是的,約她出來幹什麼啊,我哥一遇上那個女人的事兒就神經兮兮的,怪不得要跟你吵呢。”
遲蔓從昨晚就想好了要利用顧詩將時衍挽回來,最好能讓阮安汐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兩人畢竟許久未見,遲蔓自然不敢隨意相信她。
所以從顧詩進門開始她便一直在試探,一開始還覺得對方比以前好像更難對付了些,現在才意識到是比以前更自大驕矜了,應該是更好擺布了才對。
聽到這兒遲蔓已經基本確定了顧詩還是以前那個隨便動動手就能控制得了的傻子,這才一臉猶豫的開了口:“其實……其實也不是單純的逛街啦。”
“那你還能找她幹嘛?不對,你找她逛街才最奇怪,所以你一開始是想幹什麼?”
顧詩一臉夾雜了嫌棄的好奇,遲蔓更是相信這人是最合適的最容易掌控的“擋箭牌”,已經開始斟酌要怎麼將事情說出來才好,殊不知顧詩心中已經笑得快要抽搐。
小樣兒,我的演技要是能被你識破,影後的提名豈不真成了黑子們口中走關系拿來的了?
不過想想對方能這麼快便放鬆警惕,還是因為自己以前太傻了,才給對方落了一個這樣的印象。
想起之前的事情顧詩不由暗嘆了口氣,別說遲蔓,就算她回想一下當初的事情,也覺得自己高明不到哪兒去。
兩人表面上笑臉相迎,背地裡卻各有心思,最後還是不瞭解對方真正實力的遲蔓先開啟了防守:“其實我是約她去了yb。”
反應過來遲蔓剛說了什麼,顧詩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那兒不是婚紗店嗎?你約阿……阮安汐去買婚紗?”
“其實是試。”
確定了顧詩是“自己人”,遲蔓說起話來便沒有之前那樣小心翼翼了:“時阿姨覺得我跟阿衍應該早點完婚,所以婚紗早就開始準備了,阿衍又不願意跟我一起去試婚紗,我只能自己去了。”
殊不論對方第一句話是真是假,顧詩放下茶杯專心聽故事:“然後呢?為什麼約阮安汐啊?”
“試穿主要是看還有什麼毛病嘛,導購當然不會說實話,我自己也看不過來,就想著找個人一起去。”遲蔓將昨天對時衍的那些藉口說了出來,反正是現成的理由,“你當時也沒回來嘛,我就想著叫阮安汐去算了,她肯定會把禮服的所有缺點都說出來,到時候有則改之嘛。”
讓競爭對手,不,情敵,去給自己的婚紗挑缺點,遲蔓可以說是頭一份了,顧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晌才道:“那……她說了?”
“沒有。”
遲蔓一臉喪氣,顧詩卻暗暗鬆了口氣。
雖說剛聽到遲蔓計劃的時候懷疑了一下阮安汐,但她實際上還是瞭解這個朋友的,遲蔓以己度人才會以為人家都像她那麼刻薄吧。
“那然後呢?我哥怎麼會知道?”
顧詩話音一頓:“不對啊,昨天我哥去機場接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們在一起?”
“所以說是我時運不濟。”
遲蔓嘆了口氣:“那衣服不知怎麼壞了,拿到衣服後只有我跟阮安汐碰過,自己當然不可能去毀自己的禮服啊,阮安汐又嫉妒我能嫁進時家,所以導購她們都懷疑阮安汐,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硬是等到顧詩點頭,遲蔓才繼續道:“誰知道她反而說我誣蔑她,態度很差,導購們想讓她留下來等查完監控再走,誰知道她非說有什麼急事,我就想拉她回來,誰知道她正好轉身呢,我就蹭了一下她就摔下去了,這哪能怪得了我啊?”
“這樣啊……”
顧詩點點頭,一臉的同情,心中卻是對遲蔓這些話半信半疑。
能得到時夫人的青眼,遲蔓在說謊方面可以說是大師級了,最精通三分真七分假的原則,只是這種手段用在信任她的人身上還行,可顧詩先入為主對她一直有著懷疑,這法子便有些行不通了。
尤其她說阮安汐因為“嫉妒”毀了她的衣服,顧詩更是將她這一番話全都蓋了“謊言”的章,就連最後她的真話也在顧詩那兒打了個折扣。
遲蔓細細看著對麵人的表情,突然道:“小詩啊,你不會不相信我吧?”
顧詩這才意識到自己沉吟的時間太長了,只是她現在越發覺得遲蔓兩面三刀,厭惡之情更深,說話上便沒控制好:“我就是覺得太巧了,被震驚住了。”
這話要說起來其實是嘲諷更多,只是遲蔓完全將對方平面化了,自然不會想到她還有這麼多心思呢,故而也沒有深想:“所以說我倒黴嘛,阿衍一進門便看到阮安汐摔下去,肯定以為我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