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城郊外,一處密密麻麻的草叢之中,有一堆草突然動了一下,然後陷入安靜之中。
過了幾息,那堆草又動了一下,再次陷入安靜。
“呲呲”那堆草突然被慢慢舉高了一寸,一雙略顯得疲憊的眼睛從草堆根部出現,環顧四周,沒有任何動靜之後,輕輕地推開草堆,一個蓬頭垢面,渾身是泥巴的白袍少年,從草堆裡爬了出來。
這個少年,正是從祭祀宮禁閉室逃出來的陳勾,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座自己雖然生活了十五年,卻並不怎麼熟悉的破軍城,陳勾迅速向著遠處奔去。
此時,破軍城祭祀廣場上,一片安靜,紅袍大祭祀在兩位黑袍祭祀的攙扶下,再次回到了五色祭臺之上,他的雙眼環顧四周,看到了那一個個貪婪的目光,還有那胸有成竹的君王楚鈺,無奈的搖了搖頭。
“天機老人,出來吧!”疲憊的聲音,從紅袍大祭祀的口中傳了出來,似乎講話,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哎,紅袍,還是被你發現了嗎?既然發現了,那老夫只能現身,送你一程了。”一個陰陽頓挫的聲音響起,竟然和剛剛祭祀時,文書晉升大會時那個聲音一模一樣。
只見一個一身內侍打扮的普通老者,一步一步的從遠處走來,徑直走向君王楚鈺面前,向著楚鈺拜見後,立在了楚鈺身後。
“呵呵,天機老人,你的算之道又有精進啊,竟然算到了我這裡,算到了今日。”紅袍大祭祀咳嗽了兩聲,臉色發白。
“紅袍,你錯了,我能算到,是因為,十五年前,你的一縷氣機外洩,而我,卻花了整整十五年,才算到了今日,所以,還是你技高一籌,不過,我來了,你還能隱藏到什麼時候?”天機老人說道。
“隱藏,我本不需要隱藏什麼,只是,這千古大陸,令紫薇蒙塵,真的是一件好事嗎?”紅袍大祭祀略帶深意的說道。
“咯咯咯,道不同不相與謀,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與自由,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本來就沒有什麼對與錯。”天機老人說道。
“一切都結束了!”紅袍大祭祀雙眼望向遠方,微微一笑。
“嗡嗡嗡”他的身上,一股紅色的火焰迅速彌漫而出,向著整個天空沖去。
本是晴天的破軍城,突然在此刻,鮮紅如血,極其嚇人,這讓城中的人們一個個抬起頭,哆嗦著等待著下一刻的到來。
“刷”紅色以更快的速度,迅速蔓延而出,向著破軍城之外彌漫而去,來到了郊外。
此刻,郊外小路上,陳勾正在瘋狂逃竄,突然他感覺到身後的天空竟然暗了下來,陳勾立馬回頭,看到了此刻,早已通紅的天空,一股悲愴在他的心中出現,他的眼中豆大的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師傅,不,不要啊!”陳勾跪倒在地上,嘶吼著。
可紅雲卻不顧他的嘶吼,向著更加遠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剎那遠去,流向整個千古大陸。
這一日,千古大陸,整個天空,全部變成了紅色,整整十息時間,才慢慢散去。
眼看著紅雲散去,陳勾踉蹌著起身,擦幹眼淚,向著更遠處奔去。
破軍城,祭祀廣場,五色祭壇之上,紅袍大祭祀的身體,和他的紅袍,在此刻,突然碎裂,隨著一陣風吹過,消散的幹幹淨淨。
“紅袍大祭祀,散道了!”天機老人陰陽頓挫的聲音在廣場之上的每一個人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