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坐於前排的四十位黑袍祭祀,卻眼中有著壓抑不住的激動,似乎有著什麼重要的事情將要發生。
觀禮臺往外,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充斥著廣場四周,他們都是從四面八方趕來朝聖的普通民眾,甚至有不遠萬裡,從其他皇朝趕來的人,他們滿臉帶著虔誠和滿足,靜靜地等待著。
他們之中,有一些黑衣男子,隱於其中,隨時關注著四周的狀況,顯然,皇朝生怕發生意外,出動了掌管生殺大權的破軍影衛。
“當!當!當!”三聲清脆的鐘聲響起,傳遍整個破軍城,祭祀吉時終於來到了。
“轟隆隆”,破軍城四座古老滄桑的大門,在此時,同時關閉,駐守的將士各個如臨大敵,死死地握著自己手中的武器,呼吸粗重。
“請紅袍祭祀!”一個陰陽頓挫的聲音,傳遍整個祭祀廣場。
只見一個紅袍老者,一頭銀發束在腦後,須發皆白,眼睛渾濁不清,面如死灰,一步一步,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慢慢清晰的顯露在眾人眼前。
他的雙腳穩穩地落在祭臺之上,只是他那幹枯的身體,似乎一陣風都能夠吹倒。
看到這位紅袍老者,四周迅速安靜下來。
東側觀禮臺上,楚鈺等人微微頷首,禮貌性的行禮,南側觀禮臺,所有人都迅速跪拜了下來,而西側眾人,迅速起身行禮。
至於北側,眾人同樣跪拜了下來,只是前面的黑袍祭祀們,眼中有著精光冒出,卻又迅速隱藏下來。
四周的普通民眾,也迅速跪拜下來,只有那些黑衣男子,沒有跪拜。
此生,他們只跪君王!他們是君王手中的劍,是君王的死屍,隨時隨地,可以為君王而死!
南側觀禮臺,陳勾在跪下去的剎那,睜開了雙眼,他的眼中,依舊明亮清澈,只是眼角的淚水,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師傅,徒兒定當聽您的話,好好的活著,卻揭開我自己的秘密!”陳勾在心裡說道。
祭臺之上,老者望向四周,在看到君主楚鈺等人的時候,微微躬身抱拳。然後看向南側,他看到了此時跪拜下來的陳勾。
“勾兒,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一定要逃出去,活著!”紅袍祭祀在心裡說道。
“刷”紅袍祭祀渾濁的雙眼,此時突然明亮無比,深邃如海,而他渾身的死氣,也在這一時,被狠狠壓制而下,他那佝僂的腰,此時也站得筆直!
“樂起!”紅袍祭祀輕喝。
早已等待的禮樂官們,整齊劃一的開始擊打樂器,一聲聲震撼人心的樂聲,充斥在整個廣場之上。
而在此刻,紅袍祭祀迅速拿起三柱拇指粗的焚香,手指一點,焚香竟然自動燃燒起來,紅袍祭祀雙手緊緊握住焚香,向著天空深深拜了三次。
起身,將焚香插進香爐之中,抄起了臺子上那本金色的書籍。
“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禮也!”紅袍祭祀滄桑卻悠揚的聲音,在整個廣場之上響起,正是《祭祀大典》,他的聲音似乎蘊含著某種規律,竟然能夠在禮樂聲中,傳向四面八方,悄然進入每一個人的心神。
只見隨著他的不斷誦讀,一片片山宇,從虛空之中慢慢顯露,帶著神光,若隱若現。
每個人,都抬起頭,去瞻仰這片山宇,去聽這嫋嫋仙音,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滿足。
這就是祭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