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七厘米金色高跟鞋,她走到了樓下。只是奇怪的是,景藍居然一身白西裝坐在大廳躺椅裡看書。
或許是她視線太炙熱,景藍的目光越過厚厚的線裝書看向了她。
小卡門脂粉未施,但唇瓣嫣紅,而她只是將發全部綰了起來,輕墜鬢側,美麗得驚人。莫名地,令他心頭一動。但他只是清淡地說:“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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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門大大方方走了過來,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紅色的真絲裙襬拂過她白潤的腳踝,像血漫到了他的面前。她在他身邊的沙發坐下,離他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沒有了昨晚的輕佻。
“慕驕陽的人格分裂能治好嗎?”她只問這一句話。
他正想回答,恰巧聽見樓上聲音。再抬眸時,看到慕驕陽就站在二樓頂端。“下來吧。你們是對方的心靈捕手,我想一起治。”
“和小甜說一下你的童年。慕教授為什麼會出來。我想,以小甜的聰慧,會在腦海裡和甜心分享。小甜不是一個霸道的人,她沒有太多欲望。這一次,是甜心在躲你。因為她真實的潛意識知道了關於小木屋的真相。”景藍的聲音像天邊的雲,湖邊的風,又輕又淡,但又帶著脈脈的溫情。
“我就是她的潛意識進化而來的,對吧?你想說我是一個不算霸道的人格吧?沒關係,我不會被打擊到。人格就人格唄,ho care?我玩得開心就好!”小甜聳了聳肩。
景藍將語氣放柔,“小甜,你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只是這個人比較特別,你不僅僅為自己而生,你也是為甜心而生。甜心重要,但你也是重要的。沒有人看輕你。慕驕陽,從來沒有。他心裡頭有你。”
“我……”慕驕陽嘴唇動了動,又啞了聲。有,或沒有,都是他不願面對的。
“說吧。”景藍說話的語氣更輕更柔,帶著一絲肯定和鼓勵。
“我從來沒有和甜心說過,因為一提及,必然瞞不住我是雙重人格的事,而且我也不想她聽了難過。到了現在,她都還不知道,其實我比她大了三歲。”見小甜眸子忽地黯了下去,他心頭一痛,不自覺地握住了她的一雙小手,“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
幾歲之前的事情,許多孩童都不會再記得。但,慕驕陽記得一清二楚!就連第一任、第二任領養家庭如何虐待他都記得那麼清楚,如同昨日發生。
三歲,領養他的那個家庭因為生不出孩子才要的他。但當他到來的第三個月,繼母懷孕了,他成了那個家庭的背景牆。冷了、渴了、餓了無人理會。在寒冷的冬季,因為實在太冷,他坐得離壁爐太近了,最後被火燙傷了手腳,燒掉了眉毛,悽慘的哭聲震動整間屋子,繼父才不急不慢地走了過來。
四歲,他又到了另一個家庭裡。這一次,這個叫“繼父”的男人開始動手打他。他不吭不響,多疼都不求饒,他看到了男人無法得到滿足的憤怒而扭曲的眼神。後來,一個閃電響雷的夜裡,趁著妻子上夜班,男人摸進了他的房間,手伸出了他的衣服裡,往下摸去,而他從枕頭裡猛地抽出偷偷藏起的小刀狠狠地扎進了男人的手背……
那一晚的動靜太大,他冒雨跑出了那個骯髒的“家”,暈倒在了路邊,醒來後終於到了兒童福利院,那裡是他曾一度渴望過的天堂。在那裡,生命得到了保全。再後來,他被一對美國夫婦領養。那是一對善良的美國夫婦,將他帶到了國外。
他的父親是一位生物學教授,非常有名望,知識淵博,家裡有閱之不盡的藏書使他流連忘返。而父親更教給他豐富的知識。頭那一年,他一個字都不說,但養父知道他都懂得。後來,他終於慢慢開始了講話。他非常崇拜父親,也渴望變得強大,就像他的父親一樣,於是慕教授出來了……
聽完慕驕陽的敘說,小甜的眼睛紅了,但是她沒有落淚。
她輕輕抱著他的手,說:“你難過,就摸摸我頭髮,摸多幾下,就順心了。我看別人都是這樣摸家裡狗狗的,都是摸摸就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慕驕陽輕笑:“你又不是哈比。”
“你笑了,你笑了!”小甜撲進他懷裡,在他臉龐上蹭了蹭,低嘆:“阿陽,別難過。”
他的心,驀地一動。
又聽見她說:“阿陽,我把你想對她說的話,都告訴她了。我想,她想通了就會回來的。你別難過。”
“說一說,你和甜心的那個世界吧。”景藍又說。聲音更低更緩,讓人莫名地想睡覺。
即使是慕驕陽,都覺得眼皮更重了。而景藍的掌心裡放著一隻米黃色的陀螺,他玩弄著陀螺,讓陀螺在自己掌心旋轉……
小甜眼皮眨了眨,閉上了,說:“我們的世界很光明,從來沒有灰暗。像午後的課間教室。對,就在教室裡。每次甜心累了,她就趴在課桌上睡覺。有時無聊了,她就在課桌上刻刻畫畫,一字一字,是慕驕陽的名字。現在,她睡著了呀,趴在課桌上,我只能看到她的側面,旁邊是一扇窗,陽光透了過來可明亮溫暖啦。咦,走廊上突然多了好幾盆花。”
“是什麼花?”景藍問。
“海棠花。”小甜答。
是海棠春睡。她在夢裡,回到了曾和慕驕陽一起渡過的那些最快樂最美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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