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松仁聽太後提起這件事兒,忙抬起頭來看了看皇上,不敢說話。
太後見他反應,又笑著說道:
“不記得不要緊,你爹爹的筆記和先皇的大印,你總該記得吧。”
說著,又對墨霜說道:
“霜兒,把你的小兔包包給蘇大學士送過去。”
皇上在邊上看的一臉懵逼,弱弱的問道:
“母後,你說的是什麼聖旨啊?父皇若有遺詔,應昭告天下,並放入翰林院存著,怎會如此草率的放在一個兔皮包裡面?”
蘇松仁看著那小兔包包,驚訝的問道:
“難道這個就是當年先皇叫家父當著威遠將軍的面,寫下立儲聖旨的那張兔皮?”
說著,就拿起嬤嬤端過來的刀具,沿著邊線拆開,開啟一看,上面果然寫著那道聖旨。
太後見了,用最後的力氣說道:
“城兒,先皇的這道聖旨上寫的什麼,你親自讀給哀家聽。”
皇上也是一時好奇,便上去接過聖旨,慢慢的讀了起來。
“若麗家有人進宮為妃,其子當立為太子。”
太後翹了翹雙唇,夾著笑說道:
“皇上金口玉言,說話可要算數啊。蘇松仁,還不快寫詔書,立六皇子墨言為太子?”
皇上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懵逼的說道:
“這?母後,立儲之事不同尋常瑣事,不能如此草率決定,還是容兒臣和眾位大臣商量之後再做決斷吧。”
太後生氣的用手捶著床板,雖然現在她虛弱的都敲不出聲音來了。
“商量什麼?你現在做了皇上,竟然連先皇的聖旨都敢不聽了嗎?哀家問你,言兒哪一點配不上太子之位?你的幾個兒子裡面,除了言兒,又有誰能配得上這個位置?”
太後說完,就不停地咳嗽了起來,一個翻身,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濺了皇上一身。
嬤嬤們見狀,連忙上前來想要把太後扶回床上,但是太後卻硬挺著抬起了頭,指著皇上問道:
“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皇上沒辦法看著太後這般難受,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
“兒臣答應,兒臣這就叫蘇愛卿擬旨,立言兒為太子。”
說完,就上前扶住太後。
“母後,你還是好好躺著歇會兒吧。”
太後得了皇上的話,就好像人生圓滿了一樣,平躺著身子,雙手合十放在小腹上,眼睛平和地盯著床頂,臉上帶著笑。
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歡哥,你的遺願,我幫你完成了。孫媳婦兒,也幫你找好了。現在終於可以下去見你了,這麼久不見,我真的好想你啊。”
說著,便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清淚。
不一會兒,手就從小腹上滑落,搭在了床邊,手上的帕子也跟著掉到了地上。
皇上整個人都呆住了,看著太後久久不敢相信。
“娘,娘您這樣走了,兒子怎麼辦?您為什麼只管您的孫子,不管我和姐姐?二十年了,二十年我沒有地方喊一聲娘,這才剛剛有機會,您竟然就這樣走了?我不服,我是皇上!我命令你醒過來!你醒過來,醒過來好好抱抱我,好好摸摸我的頭!你,醒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