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些話,媚兒就打算下車了。
見到媚兒如此執拗,柳氏也頭痛不已。心想:
“若不是諾兒說除非你放棄,絕不主動放棄你,我又何必在這裡苦口婆心勸你?沒想到你竟也跟諾兒一樣拗!”
想到這些,柳氏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你是我的本家,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啊。”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媚兒現在連本來還對柳氏存著的一絲尊重都沒有了,冷笑了一聲說道:
“不必了,不過如果您知道他們是誰,麻煩幫我轉達一下,既然決定了要拋棄我,就別再回頭上演什麼血濃於水了。我的家人只有兩個,是八年前泗水山上的那頭母熊,是翠紅樓的牡丹。”
見媚兒軟硬不吃,柳氏終於忍不住了,雙手扶著車門,沖著媚兒大聲叫嚷道:
“粗鄙!任你那骯髒不堪的身世,休想妄入我蘇式門第,諾兒是不會再來見你的!你就不要再痴人說夢了!”
雖然柳氏的聲音句句都像利刃,一再刺痛媚兒的心,但卻一點沒有阻止媚兒前行的腳步,彷彿只有一直向前走,才能讓她相信,蘇卿諾和她,都能頂住壓力,過了父母這一關,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管他什麼歷史不歷史,她只想無愧於自己的內心。
但是在柳氏的馬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的時候,她終于堅強不下去了,整個人怕的渾身打顫,曾做過無數次加害者的她,深知對方一定會不擇手段拆散他們。她不怕被人摧殘,卻怕蘇卿諾先放棄。
回到翠紅樓時,夜已經深了。渾渾噩噩的回到房間,剛準備推門進去。
“姑娘,你回來啦?”
媚兒抬頭,才發現原來門邊上還站著一個女子,仔細打量一下。
“你不是和我一起選花魁的翁曦嗎?怎麼穿著婢女的衣裳站在這兒?”
翁曦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含笑說道:
“翁曦自知資質平庸,選花魁也是被媽媽趕鴨子上架,充數去的。媽媽說姑娘既是咱們翠紅樓的花魁,就該有個伺候的人常伴身側,翁曦知道後,就自告奮勇的來了。”
媚兒無暇顧及這些事情,只說了句:
“麻煩你了。”
便進了門,翁曦見媚兒沒什麼異議,也便高興地跟著進去了。
“姑娘,在外面耍了一天,要給您放水,洗洗身子嗎?”
半天不見回應,翁曦便知趣的又退了出去。不多時,就往王媽媽屋裡去了。
“媽媽,姑娘剛剛回來了,有些魂不守舍的,不似從前有精神,曦兒來問問您,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瞧瞧?”
王媽媽倚在桌邊抽著水煙袋,瞧窗外望了兩眼,又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
便吐了口煙圈說道:
“不必了,媚兒是我親手帶大的丫頭,這點小風浪,她還經得起。你只管看好了她,一日三餐按時送去,她要是不吃,就跟她說我會給她安排別的金主。”
候在門口的翁曦沒有說話,嘆了口氣,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