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流水帶走出來的痕跡, 謝夕澤雙頰潮紅, 眯著眼卻什麼都沒說, 一條手臂抵在瓷磚上微微喘氣, 電話的另一端同時響起呼吸頻率與他相近,但比他沉啞許多的聲音,他掀開濕潤的眼睫,僵硬地盯著眼前瓷磚上沾的一點水珠,開口就問:“你在幹嘛。”
只要是男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掛在嘴邊說,尤其是當著宋冽的面問,謝夕澤就全身燥熱,他把熱水切成了冷水,準備把手機扔一邊去。
隔空聽一個男人做手部運動真是太變態了,而且當事人還是他和宋冽。
身體上的水還沒擦透, 他躺回床上看著扔在桌面的手機, 萬分別扭。那頭的男人還沒說話,他用腿絞著被子在床裡翻騰兩圈, 細白的手橫過,把電話抓到耳邊對那頭吼:“這麼久了該搞夠了吧!”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把電話給掐掉,但他就是不想那麼快結束和宋冽的通話。他都等了這人兩天訊息, 想聽他多說幾句話, 結果這人不說話光顧著搞,搞就算了,還當著他們通電話的時候搞, 謝夕澤揪著腦袋下的枕頭一頓亂錘,忘記這次亂搞是他先動起的手了。
“宋冽,你有完沒完!”
那頭的男人發出沉悶的喘聲,大概在平複氣息,邊笑著邊跟他說:“我也舒服了。”
“變態,老變態!”
宋冽沒有生氣,更沒有揭穿是他先搞起的頭,兩人拿著手機一個人喘一個人罵,謝夕澤叭叭叭的罵完,很嫌棄地說:“你快說話!”
宋冽問他:“小澤想讓我說什麼呢?”
以往所有的話題全是由宋冽起頭,謝夕澤就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現在宋冽反問他,他舉著手機蒙了一瞬,下意識覺得宋冽是故意這麼問的。
他幹巴巴地開口:“明天中秋啊。”他其實想問問這老混蛋回不回來過節,可問不出口。
宋冽靜了片刻,說:“想讓我回去陪你嗎?”
聽完,謝夕澤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不下不來,說他想,不就是主動跟對方示弱,表示很想老男人?可要說不想,老男人不在,最近他變得無比煩躁,睡也睡不好。
謝夕澤盤開腿坐在床頭,鏡子裡的他看上去很熟悉,和上輩子似曾相識。習慣,習慣啊,真是件太可怕的東西了,他現在還不想跟宋冽搞呢,卻非常想跟他單純的睡一張床,宋冽在身邊,他睡得很舒服啊。
謝夕澤打心底唾罵自己的自私,咬著牙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在和宋冽較勁,還是跟他自己較勁。
最後,他撂下一句:“你愛回不回。”話音剛落馬上把電話掐了。
手機扔一旁,宋冽沒再打電話過來,聊天軟體也不發訊息,臨近睡前的幾分鐘,才收到對方一句晚安,謝夕澤死死盯著那兩個字,腦袋一埋,堵著氣入睡了。
中秋當天家裡收到好多別人送過來的月餅,宋冽面子大,有來往的沒來往的都想找時機搭上他,謝夕澤和李伯把收到的月餅整齊擺好,他拆了一個,沒吃兩口就膩得厲害,跑去廚房給自己泡了杯茶解膩。
川城中秋這天舉辦的活動挺多,街上人來人往,旅遊景點更是排起人海長龍,群裡周邦那幾個家夥喊謝夕澤一塊出去玩,他隨意應了聲不想去,人太多,有什麼可玩的,還不如多睡點覺,今天過去,明天又要一頭紮進試題裡不能鬆懈了。
謝夕澤現在還不敢給自己定目標,具體考哪所學校他一點底都沒有,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力靠好,至少不用宋冽出面給他做這些事,他貓在臥室睡足大半天,下午就去書房進行題海戰術,接近四點的時候,樓下傳來動靜,他探過身從視窗往下看,出現在院子裡的人不是宋冽是誰。
他不知道激動個什麼勁,趴在窗戶邊毛毛躁躁地喊:“宋冽!”
宋冽抬頭看他,眼眸裡的笑意在陽光下變化得非常迷人。謝夕澤感覺自己被蠱惑了,跟個愣頭青一樣急沖沖往樓下跑,等他跑到客廳和進來的男人撞個正著時才驚覺:他跑出來幹嘛,是要迎接宋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