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夕澤故意多挪了幾下,褲子完全濕透,積聚在石縫裡的水全抹到他褲子底下了。
“……”宋冽搖搖頭,索性不再管,也在旁邊坐好,肩膀碰著謝夕澤削瘦的肩頭,想展開長臂攬人,被謝夕澤一巴掌揮開。
換作從前,兩人要是碰在一起坐,謝夕澤早就跟只調皮的猴子似的竄進他懷裡上竄下跳,有時宋冽在書房處理工作,還在臥室午睡的謝夕澤就拎著個枕頭推門,不管他是否忙著,霸道的佔據他懷裡的位置,非得和他擠在一起,趕也趕不走。
宋冽想問,小澤,你還愛我嗎?他閉了閉眼,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小澤已經猜到他重生的身份,故意隱瞞不說,不就是不想打破這層關系,至於為什麼不想,他暗中苦澀地笑,到底是他種下的苦果,偏偏等人走了那麼久,才意識到自己對他存的心思。
有的東西,真是隻有失去了才想著挽回和珍惜。
謝夕澤望著頭頂漂浮的白雲,突然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宋冽,我有時可真恨你。”更多的時候,卻在為這份恨,又或者是其他複雜的情緒感到矛盾。
重生一次,他本可以擺脫這個男人自己試著生活,可對方就是不放過他,宋冽用一次次行動證明,他好像離開對方,根本就活不下去,過得一團糟亂。
上輩子的牽絆太多,這輩子哪能說斷幹淨就斷幹淨呢?
謝夕澤厭倦變成這副樣子的自己,他掄起拳頭使勁往宋冽的肩膀砸,“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宋冽無動於衷,他更氣不過,隨手抓起腳底的一塊石頭,繼續對準他的肩膀砸,力氣一分沒省,宋冽那身板好像硬得跟銅皮鐵骨似的,等謝夕澤不砸了,才收緊手臂,把人慢慢地攏到身上。
謝夕澤咬他一口,宋冽哼都沒哼,淡淡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有屁用!”
是沒用,所以他回來找他了。
宋冽看著前方的花田低笑,說得再多,都不比把人牢牢鎖在身邊,用行動證明來得實際。
“澤寶,你相信我。”
謝夕澤推他,“那我要你現在把我松開。”
宋冽淡聲應了,過了幾秒才把人放開。
謝夕澤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想這老混蛋都不知道他現在看上去有多變態。
他向後走了一小段路,花田上是一處斜緩俯沖的草坡,謝夕澤順著小道下去,小道還殘留雨水的痕跡,泥土濕滑,他陷了一腳,一條腿直往下滑,被尖利的石頭劃破腳踝。
“小澤。”宋冽疾步朝他趕。
謝夕澤倒吸一口冷氣要把腿抽回,不料被刮傷的腿開始抽筋,一抖,身體失去平衡,竟向前傾翻跌去。
他下意識扯住趕來的宋冽,卻只抓住他的襯衣,最後是宋冽撲向他,兩人抱在一起沿著草坡往花田底下滾,直到落了底,謝夕澤還沒從那陣眩暈中回神,嘴裡大喘著趴在宋冽身上,心髒急跳。
等他稍微緩過神要爬起來,宋冽卻緊緊扣著他沒讓他動。
“小澤,再讓我休息會兒。”
宋冽才剛救他一回,而就在前幾分鐘,謝夕澤還打了他。
拒絕的話不好說,他趴在宋冽身上沒動,沒一會兒,突然滿臉通紅抬起頭看人,不可置信地說:“這種情況你都能……”
草坡長長的一段,這裡植被蔥鬱,墊著草往下滾不見得有多疼,
過程中身體貼那麼近地翻來翻去,想不來點反應都有點難。
謝夕澤控訴他,“你個老流氓。”
宋冽眼神閃了閃,“我只是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