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瞎了一隻眼,披頭散髮,邋里邋遢好似個乞丐,而地攤邊上還插著一杆小旗,上書“鐵口直斷,批魂判命”八個大字。
柳朧月挑眉道:“好大的口氣。”
老頭咧嘴一笑,“姑娘不信,大可以試一試,若不準,分文不取。”
“如果你算不準,我把你的攤子掀了。”
柳朧月跟在陳浮屠身邊久了,最初的高貴優雅不見了,有點流裡流氣,尤其進了太平城後,她說話都像個老江湖。
陳浮屠好奇地站在一邊看著,柳朧月蹲在攤位前問道:“怎麼算?”
“摸骨,看相,測字都可以。”
“那就看相吧。”
柳朧月嫌棄攤位上的東西太髒,不想觸碰,所以選了個最簡單的。
老乞丐不以為意,一隻渾濁地獨眼上下打量,而後嘖嘖道:“姑娘的命格,當真貴不可言吶。”
“你不會是故意撿好聽的說?即便巧舌如簧,若是不準,本姑娘也會掀了你的攤子。”
“姑娘幼年遭逢劇變,母親慘死,看面相殺你母親的應該是和你頗為親近的人,而你嫡親緣薄,不受父輩和兄弟待見,小老兒說的可對?”
老乞丐捋著鬍鬚樂呵呵地問。
柳朧月陡然變了面色。
陳浮屠嘖嘖稱奇,不會這麼神吧,莫不是這老頭知道柳朧月的存在。
北武皇室多年前的秘聞,按理說尋常人不應該知道。
“哼,算你蒙對了。”柳朧月不想承認。
老乞丐正色道:“這可不是蒙的,而是事實,比如你嫡親緣薄,不受父輩和兄弟待見,看似光鮮,實際上過得並不好,說一句豬狗不如也不為過。”
“你!”
柳朧月氣得銀牙緊咬,“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什麼叫過得豬狗不如!”
“姑娘別生氣,雖然你在家不受待見,但以後的處境會徹底改變,你未來的夫君對你極好,萬般寵愛於一身。”
老乞丐搖頭晃腦地說著,然後看了陳浮屠一眼。
柳朧月咬了咬唇,臉蛋沒來由地紅了一分,“胡說八道,我還沒夫君呢。”
“什麼話,什麼話!我還沒死呢。”
陳浮屠黑著臉吐槽。
柳朧月現在是名義上的王妃,可也是一個名分,他怎就不是夫君了。
說著,陳浮屠將柳朧月拽到了身邊,她水汪汪的眼眸滴流亂轉,不敢對視。
“阿珂,你去試試。”
陳浮屠下了命令,阿珂幽暗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向了老乞丐。
後者陡然一驚,強顏歡笑道:“這位姑娘要算什麼?”
“算我還能活幾天。”
阿珂是系統召喚而來,按時間算,她頂多還能在世間留存七天。
老乞丐仔細看了一會兒,面色逐漸變得凝重,然後拿出龜甲測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