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弋的眸子黯了黯。
他皺眉看向對方的眉眼,卻不料對方剛剛平淡的眼眸像是被點亮了一般。
裡面說不清是什麼內容,像是喜悅,又像是那種早有所料的淡然……反正不是剛剛的那種滿不在乎。
滕弋反而不是那麼生氣了。
沒有了氣,他的耳根子和脖子紅的更加厲害。
他嚥了下口水,感覺自己這樣實在是不妥——
萬一把人嚇到了怎麼辦?
還沒等他說話,又聽見身下那個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滕少帥,你的胸口帶光吶。”
“老衲夜觀天象,猜到你這裡有一塊胎記。”
“給貧尼看一看可好。”
他的語氣帶著笑意,哪有一絲絲被嚇到的跡象?
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身上有個胎記的?
還沒等話問出口,後方忽然傳過來一個脆生生的驚呼。
“……哥、追歡哥,你們在做什麼!”
季暖沒什麼,但滕弋就不是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滕少帥這次跟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利落地彈起,跑到離季暖兩米遠的地方戳著。
眼睛裡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戒備。
滕豆看著滿處狼藉——撒落一地的瓜子,衣衫略有不整、臉紅脖子粗的滕少帥。
她愣了愣。
而後哈哈大笑。
“哇哥!你怎麼混成這個德行了哈哈哈。”
“你看我追歡哥就沒什麼事。”
“所以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季暖看著這傻姑娘的神情,看著她腦瓜子上面十厘米處的大光環,笑了笑,十分實誠道:“沒什麼。”
“你哥想強吻我來著。”
……
空氣驀然死一般的寂靜。
滕弋的表情一直沒什麼變化,但是季暖掃了兩眼,就是能在他眸子裡看出很多情緒。
是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豁出去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赴死感覺,到最後的“我是老大我怕誰”的淡定。
季暖不著痕跡地輕笑了下,把目光挪開。
一轉身正看見還在怔愣的滕豆。
像是察覺到季暖的目光,滕豆終於從一個難以描述的世界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