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聲聲的身子全部沒有了力氣,一下子由一個坐著的人變成了一灘爛泥。
這麼一放鬆,本身被扎的舊傷口還沒有止住血,又填了新傷口,新血。
她知道。
……她完了。
根本沒有什麼可辯解的。
再去說這一切都是周硯做的嗎……
周聲聲不知道自己怎麼發出來的聲音。
“……我媽呢。”她說,“我媽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啊。”
“那個孩子怎麼說也是你和她共同的孩子。”
“我媽的身體還沒好利落……怎麼說,這件事您也應該瞞著她一些才好。”
“趕我走不要緊,這件事跟我媽沒關係……看在我媽身體不好,還和您在一起二十年的份兒上,多少……把她留在您身邊吧,她是真的愛您的。”
周止爭眼神淡漠:“我不愛她。”
“她愛不愛我,同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些年該給的都給了,還付不起她那微不足道的愛麼。”
周聲聲慘笑一聲,像是馬上就要控訴這個無情的男人。
可就在這時張達又翻了一頁。
那是一份報告。
是苗若之前的孕檢報告,最底下有一串手寫的話。
……是女孩。
別的都不重要,這三個字確實十足十的亮眼。
周聲聲還要說什麼,只聽周止爭又道:“這個醫生去給你媽檢查身體,可能她的身體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畢竟……是他給你媽開的墮胎『藥』。”
周聲聲啞然。
再想不出來什麼好說的。
只餘周止爭的話音不斷出現在耳邊。
“我已經把你媽送出國了,在那邊給你們留了一套房子。”
“安安生生在那邊過日子吧。”
“張達,叫醫生給她治傷。”
周聲聲木然。
一直到醫生把她架到門邊,她才吵嚷:“你們不能做這麼對我!”
“憑什麼你安排我去哪我就去哪,憑什麼你……”
第二句話還沒說完,周止爭一個眼神掃過來,她便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一直到消失在這個樓道里。
季暖一直支著身子歪著頭看這場大戲,看到周聲聲消失在視線裡,她頗為遺憾。
嘖,任務沒完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