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元宵過後,一切便又恢復平靜。
哦,不對,對於某些人來說可能是迎來了審判。
天牢最深處。
嘀嗒!嘀嗒!嘀嗒!
幽暗的天牢位於地下深處,四周一片寂靜,只不時有從頭頂滲出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在整個空間內造成迴響,同時也給關在這裡的囚犯帶來更大的心裡壓力。
寂靜的環境中,突然!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一縷光現忽然照射進來,卻又隨著鐵門咯吱一聲被關掉的聲音而又徹底消失,唯有那一陣陣不斷靠近的雜亂腳步聲不斷響起。
很快,一行人走到了天牢的最深處,來到了最後一個牢房。
“錢謙益!陛下駕到還不起來!”
獄卒的一聲呵斥,頓時讓餓了整整一天,意識都有些模糊的錢謙益回過了神來。
他費勁的睜開雙眼,藉著天牢內火把燃燒的點點火光,果然隱約間看到了一抹硃紅色,上頭還有一條五爪金龍在張牙舞爪。
瞬間,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湧進了身體,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原本萎靡的錢謙益頓時站了起來,一把撲倒鐵欄杆處,衝著外面的朱由檢便放聲大哭!
“嗚嗚嗚!陛下!我冤枉啊!陛下都是東廠那群閹狗陷害我啊,陛下!陛下您要明察啊!嗚嗚嗚嗚……”
“錢謙益!你放肆!”
站在朱由檢一邊的魏忠賢頓時不幹了,你這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嗎?說誰是閹狗呢!
這一聲,頓時讓錢謙益注意到了他,錢謙益先是一驚,但隨機為了能活下去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更加大聲的哭嚎起來:
“嗚嗚嗚!陛下您看啊!這閹狗當著您的面都敢威脅我,這閹狗是個奸臣,他不是好人啊!陛下,自古以來宦官亂政,禍國殃民陷害忠良之事不可不察啊!嗚嗚嗚……陛下,我冤枉啊!”
“錢老匹夫!你放屁,本公抓你那是你證據確鑿!”
“嗚嗚嗚……是你這閹狗陷害老夫的!嗚嗚嗚……”
“本公還有人證!”
“嗚嗚嗚……是你這閹狗陷害老夫的!嗚嗚嗚……”
“你自己都承認了的!還簽字畫押了!”
“嗚嗚嗚……是你這閹狗陷害老夫的!簽字畫押也都是你逼的!嗚嗚嗚……”
魏忠賢:“你他娘……”
“陛下您看啊!這閹狗又威脅我,還拿草民母親來威脅我!”
魏忠賢急了,一臉擔憂的轉頭看向朱由檢,生怕皇爺信了這狗賊的話。
朱由檢卻只是輕輕抬了抬手示意,魏忠賢頓時明白,閉嘴退後。
朱由檢緩緩蹲下身子,看著扒拉這牢門的錢謙益,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波動:“錢老說起來也是天啟朝的老人了,為何如此不智?”
錢謙益愣了愣,隨即帶著哭腔道:“陛下,老臣我……”
嘿!他還順杆爬了!
朱由檢頓時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又道:“人證物證俱全,朕很失望,同時又沒有半點意外,你們這些人在讓朕失望這一件事上,從來沒讓朕失望過。
朝廷新政,軍政分離乃是朕登基後的第一項基本國策,你們為了反對,居然慫恿學子衝擊當地衙門,給朝廷,給大明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所以對於你們朕絕不會手下留情。
只是朕不明白,你錢謙益好歹也是當代的文壇盟主,為何要做出這等事來,那點權勢利益你們就真的那麼放不下嗎?”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錢謙益也知道再辯解也沒什麼意義了,整個人就像失去了所有精氣神一樣癱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嘴角帶著無奈的苦笑與朱由檢對視著道:“陛下,人若是體會過權勢的好處,又怎會輕易願意放下,更何況陛下的新政已經觸及到我等的核心利益了,不出問題才奇怪。”
朱由檢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