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許永達向徐本升問道:“徐公子,你說這徐閣老悄無聲息的就突然來了平西堡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會不會是我們的事被發現了?”
徐本升不屑的冷哼一聲,緩緩搖動著手中的摺扇,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冷不冷,神色淡定道:“應該不是我們的事,你就放心好了,說不定這還是我們的機會!”
“機會?”
許永達不解。
徐本升呵呵一笑,啪的一下將手中摺扇收起,站起身來走到客廳中央,一臉篤定的望向門外,逼氣十足道:“據本公子猜測,這徐光啟此次前來至少有八成的把握是跟這次的災情有關的,應當是這邊救災物資和銀兩被貪的事情傳到了京城,以今上的性子,對此時應當難以容忍,這才派了一個閣老,還是徐光啟這等嫉惡如仇的閣老前來。”
“啊!為貪汙救災物資一事前來?那本將豈不是死定了這次就屬我將和那鄭芳平貪的最多!若是追究起來,本將那是絕對跑不掉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許永達露出了哭喪的神情,哀嚎了起來,同時也暗暗的後悔,明知道今上上臺後幾乎跟洪武爺一個性子,為何還要在這風口頂風作案?
這下可好,撞槍口上來了,今上居然直接派了一個閣老前來親自督辦,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看著沒三兩句又被嚇成龜孫子的許永達,徐本升眼中的不屑之意越發濃郁,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自己豈會跟這種東西合作,如此沉不住氣,當真是廢物一個!
但,不屑歸不屑,自己現在也只能跟他合作,都投資那麼多了,也不是能輕易放棄的,只得出聲安撫道:“不必驚慌,你忘了前幾天不是讓你拿錢出來給了那些大頭兵收買人心嗎?
雖然此時只是我們的收買人心之舉,但如今便是你的報名底牌!
這個徐光啟我對他的性子早有耳聞,是個懂的變通的好官。
到時候若要問起,你就把貪汙一事全都推給那個鄭芳平,並說自己是被脅迫的,事後也將所得的銀子發回給了軍卒們,而且自己還在愧疚之下貼了錢。
這樣一來,以那徐光啟的性子,心生同情之下對於你便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這一關不就過了嗎?”
徐本升自信的說出了自己的應對方案,許永達聽的目瞪口呆,半響這才回過神來,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道:“高!實在是高!高啊!徐家不愧是書香門第,隨便出來一人我等莽夫都望塵莫及,徐公子竟能在這種情況下顛倒黑白,怪不得人們常說書生一張嘴,死的都能給說活!
高!實在是太高了!在下佩服!佩服!佩服啊!!!”
聽著許永達的稱讚,徐本升得意的高高仰著頭,雖然聽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管他呢,許是這廝不會說話罷了。
稱讚完徐本升,許永達興奮的在大廳內走來走去,滿臉欣喜道:“如此一來,徐閣老定會將那“罪魁禍首”鄭芳平逮捕回京,不!說不定會當場行刑!
到那時,平西堡群龍無首,以本將的威望,說不得下一任守備的官職就會落在本將身上,那我們也就不必偷偷摸摸的暗地裡架空鄭芳平那麼麻煩了。”
一旁徐本升也贊同的點點頭:“沒錯,所以本公子才說這對我們來說可能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有可能是一件好事。”
但隨即徐永達卻又有些不解道:“徐公子,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徐本升好奇道:“何事?”
徐永達皺著眉頭道:“那徐閣老前來平西堡的目的如此明顯,莫非那鄭芳平就半天沒有察覺嗎?為何還會如此配合他,按理來說,就是他當場舉旗反叛我都不奇怪,如今這麼安穩,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徐本升也沉吟了下來,找了個椅子坐下,皺眉思考道:“這到也是個疑點,能當上一地守備的那鄭芳平顯然不可能是傻子,這徐光啟的目的如此明顯他不可能看不出來,為何還如此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