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一郎等人已經適應瞭如今的生活,並且享受了起來。
每天到了卯時就起來,簡單的洗漱過後扛著礦鎬就走進礦井開始一天的工作,待到晨時便可以稍微休息兩刻鐘的時間,開始吃今天的第一頓飯,早飯。
早飯過後便又繼續工作,一直到午時吃午飯,隨後休息半個時辰開始下午的工作,一直到太陽下了山這才停止一天的工作走出礦井吃晚飯。
這般工作可謂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最真實寫作,一郎等人也對現在的生活感到非常的的滿足與充實,每天的工作雖然讓人疲憊,但三餐吃飽的日子總是能讓人忘記一切煩惱,並滿足於當前的生活。
不管哪裡的人,對於如今的他們來說,不管多累,只要能吃上飽飯,那日子總是幸福的,現在的一郎就是這樣感覺的。
出生於長崎的他從有記憶開始,生活中便充斥了苦累與飢餓。
也許,記憶裡唯一的美好時光便是父親偶爾偷偷溜進某個大名的狩獵場為他掏回來的那幾個鳥蛋。
漆黑的深夜裡,父親將餓的正捲縮成一團的他叫醒,在自己驚愕的眼神中小心翼翼從懷中拿出幾枚鳥蛋放進自己手裡,看著自己那驚喜的眼神,父親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只是……後來……
一郎猛然從回憶中驚醒,上面傳來的同伴的呼喚聲。
“一郎!午時了,上來去吃飯吧!”
“好嘞!”
一郎大聲應了句,將身上的泥土拍了拍,雖然也沒什麼用就是了,隨即便順著繩子爬出了礦坑。
捂著咕咕直叫喚的肚子跟同伴向外走著,一郎還在想著今天中午會不會運氣好分到幾個大洋番薯的時候,就聽旁邊的同伴突然說道:“一郎,隔壁礦坑的鳥死了,聽說是那邊的礦井坍塌了,鳥和他們同村的幾個人都被埋在了下面。”
一郎愣了愣,到隨即默默地點了點頭後道:“好不容易盼到了好日子鳥他們沒福氣啊。”
同伴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一郎目光中帶著不忿道:“可是我不甘心!”
一郎愕然:“阿田,你……”
阿田眼中帶著不忿,拳頭握緊,咬著牙道:“我聽說從我們來這裡後,那些原本在礦井裡的明人都被換了出去做了那些不危險的工作,而這些危險的工作全都給了我們,這些明人分明是拿我們當消耗品!
我們的性命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算是命!
太過分了!我不甘心!”
一郎沉默半響,隨即抬眼看著不忿的阿田搖頭道:“阿田,我們本來就是被買來的奴隸,被用來當做消耗品也是正常的。
更何況哪怕是被當成了消耗品,但我相信大家也都是願意的,至少,相比於國內那種吃不飽甚至沒有東西吃的日子,大家更願意當個飽死鬼,不是嗎?”
阿田沉默了一會兒,但還是重重的甩了下手,語氣冰冷道:“我不但要吃飽,我還不想當奴隸!更何況我本來就不是奴隸,我是被抓來的!”
阿田說完,便不在理會一郎,轉身獨自離去。
看著阿田離去的背影,一郎的眼中閃過擔憂的神色,但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有了吃的逐漸有了血色的手和身體,一郎的眼中充滿了迷茫。
現在的生活難道還不夠好嗎?
為什麼阿田還是不滿足呢?
我們又怎麼能和明國大人們比?
我們現在的生活恐怕比那些流浪的武士都要過得好了吧,至少他們有時候也是會餓肚子的。
……
夕陽落下,整個礦廠都隨之沉寂了下來,除了陸陸續續從礦井了出來的礦工們議論不停的交談聲外便再與任何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