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縣縣衙後院。
午時。
“世子殿下,陛下的意思呢,咱家已經傳到了,怎麼做就看殿下及王爺的了,咱家一個家奴也不便多說什麼,但咱家還是忍不住要多嘴奉勸世子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帶著朱由檢的口諭,王承恩來到了福王一家落腳的清水縣衙宣讀了朱由檢的口諭。
此時,王承恩身後站著的是一臉恭敬的清水縣令,而在其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福王的大兒子,福王世子朱由崧。
聽完王承恩傳達的口諭後,又聽王承恩這麼說我朱由崧豈敢怠慢,忙擦了擦額頭剛才因為那口諭而滲出的汗水,隨即拱手做聆聽狀:“王公公請講,小王洗耳恭聽。”
王承恩微昂著頭,點了點,隨即這才緩緩道:“福王世子殿下,皇爺是念舊的,不然要是依著皇爺的性子,諸王早便如那前些日子的三省官員那般下場了,正是因為陛下念著血脈親情,這才對諸王忍到了如今。
但,爾等需要知道的是,哪怕是尋常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更何況當今天子!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可不僅僅是說說罷了,還望福王能夠明白陛下的一片心意,莫要待到將陛下的忍耐限度耗盡時,逼的陛下做出那等不忍言之事。
待到那時,一切便就已無法挽回了。
世子可明白?”
朱由崧豈能不明白,當即拱手一拜道:“小王明白,多謝王公公指點,公公的金玉良言小王必定銘記在心,他日定有厚報!”
王承恩又豈會受他這一拜,好歹也是藩王世子,宗室皇親,自己一個家奴又怎能受其一拜,趕忙閃到了一旁,抬手扶住道:“哎呦喂!世子殿下可真是折煞咱家了,咱家可受不得這個!”
朱由崧也明白過來自己太過沖動了,以自己的身份可不能做出這種舉動,趕忙道:“小王的錯,王公公莫怪!”
言罷轉身向後一招手,立即一個小老頭小步跑了過來,指著小老頭,朱由崧笑眯眯的對王承恩道:“王公公,這是小王特意從洛陽帶來的廚子李師傅,你可別小看了他,李師傅可是整個洛陽有名的廚藝大家,一手豫菜做的那是出神入化,特別是他那早膳的胡辣湯更是讓人流連忘返!
這樣,今天這李老頭小王便送與王公公了,公公可莫要推辭,這是小王對公公提點之恩的一片感激之情!”
“阿這……”
若是朱由崧送別的王承恩還能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但這好廚子,這可正撓到了王承恩的心癢處,便猶豫了起來。
想到哪熱乎乎的胡辣湯,吃下去的暢爽勁更是暗暗流起了口水,正在猶豫之際忽然想到陛下好像也正好喜好吃胡辣湯頓時眼前一亮!
直了直身子,咳了兩聲後,王承恩這才一邊眼神四下瞄著,一邊道:“咳咳,那什麼,既然是世子的賞賜,那咱家也確實不便拒絕,既如此,那這廚子咱家就收下了,多謝世子殿下!”
朱由崧嘴角上揚,露出笑容,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隨即便轉頭對李老頭道:“李師傅,今後你便跟著王公公吧,你的家小隨後本王也會送來京城與你團聚,不必擔心。”
那李老頭頓時大喜謝恩,王承恩也看的連連點頭,那福王行事過於跋扈,這福王世子倒是懂的做人,為人處世也甚是可以。
他當著自己的面說要送李老頭的家人來京就是告訴咱他不會拿著李老頭做文章,讓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收下他,不必擔心是他安插的探子。
福王府有如此世子真乃福王府之幸,當與陛下講講這福王世子才是。
朱由崧不知道,就因為他這番表現讓他在王承恩的心裡掛了號,繼而會將自己暴露在朱由檢面前。
若是讓他知道了,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
兩日後,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