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劉老爺子原本有些灰白的臉色都詭異的恢復了紅潤,似乎是自己年輕時候的輝煌事蹟給了他力量。
“我進入軍中後,很快便憑藉著傳自你爺爺的這一手精湛的戚家刀法成了隊內的一名伍長,然後是小隊長、哨長,兩年後,你爹我已經是軍中一名哨總統領!”
劉建橋聽到這,即便心中因為父親的狀況感到擔憂不已,卻也不由倒一口冷氣。
喜歡去茶樓聽書的他可是聽說過,整個戚家軍執行的是五人一伍,兩伍一隊、四隊一哨、四哨一官也就是哨總統領,四官一把總的級別制度。
按照自家老爹的說法,他居然都已經爬上了四哨一官的哨總統領的位置!
按照一哨四十九人來算,老爹當時手底下足有近兩百人比之朝廷衛所的那些百戶官手底下的人還要多!
似是看出了自家這傻兒子明白了自己這職位的意義,劉老爺子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道:“若是當初你爹我沒有走,說不定那把總的位置咱也能去爭上一爭!”
劉建橋沒忍住問道:“爹,那您為什麼最後離開了軍中?”
“唉……”
劉老爺子的神色黯淡了下來,緩緩講述道:“萬曆十年,戚大帥的靠山張閣老去世了,然後大帥便被奸臣彈劾,懷疑他擁兵自重,不適合繼續呆在北方了。
所以十一年的時候大帥就被調去了廣東,我們也就成了一群沒爹沒孃的孩子。
這期間,軍中各種待遇開始極劇下降,新來管我們的那狗官各種看我們不順眼,各種找麻煩,大夥兒本著不給大帥惹麻煩的心思,也都給忍了。
直到萬曆十五年,我還記得那年冬天的雪下的特別的大!那雪層厚的都淹沒了到了我膝蓋,一腳下整條小腿都陷進了雪裡。
我們突然收到了訊息,大帥他在十二月八日那天去了!
這一訊息就跟晴天霹靂一樣震的我們所有人許久都回不過神來,大家也都低落了好一陣。
後來,許是建立我們的大帥沒了,朝廷沒了顧及,除了部分兄弟還保留了下來,我們其餘大部分人都被分散到了各軍中,我也一樣,被分來了這龍井關。
起初我還想著,在哪裡打仗不是打?
就憑老子這一身的本事,在哪裡都照樣平步青雲!
但很快,現實這狗孃養的卻告訴你爹我,哪兒有那麼容易?
這些鬼地方,不說平日裡沒有敵人,就算有也就是些打草谷的強盜,衛所軍和地方駐軍也不管。
有人若是熱血上了頭去除了這些打草谷的強盜,最後那功勞也不會落在他手裡,而是會被安在上官和他們的家丁頭上,你說理都沒處說去。
唉……咳咳……”
說道這裡,劉老爺一臉的失落,任誰都能看得出他這說的不是別人,恐怕是他的親身經歷。
劉老爺子繼續說著:“就這樣時間到了萬曆二十年,倭寇捲土重來了!
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是來我大明,而是先去了朝鮮,朝鮮扛不住了,就來我大明求支援,本著身為朝鮮國宗主國的責任,畢竟認了我大明當爹,!呵~”
說到這劉老爺子不禁又露出了笑容。
隨即才有繼續道:“陛下下令出兵了,然後當年我戚家軍的弟兄們第一個登上了平壤,拿下了頭功!!!”
劉老爺子目光炯炯,但隨即再次黯淡:“但之後發生的事卻讓老子和一杆被分開的兄弟們心寒了。
萬曆二十三年十月,一干立了功回國卻沒領到獎賞,甚至連軍響都沒領到的弟兄們不忿之下鬧起了餉。
本來這沒什麼,在軍中鬧餉早已是司空見慣之事,那裡的軍隊沒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