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了一個木質的擺鐘,滴滴噠噠地擺著,聲音有些悶,顯示著下午兩點五十五。
直到過了約定時間五分鐘,趙棗兒還是沒有出現。
如果趙棗兒是從公寓出發,五分鐘內一定能到達書店,莊祁從公寓出來的時候是兩點五十,這麼一算趙棗兒出門至少十五分鐘了,人會去哪呢?
“莊少是否太過憂心了?”蘜茯不解:“蘜茯雖然才到f市,但f市現下已全在掌控之中,城中大大小小鬼怪蘜茯心中都有數,經過莊少前幾日的清洗,莫說邪靈,高進階的鬼怪一個都沒有,即使趙小姐體質特殊,也無需擔心。”
“若是出事,”莊祁望著窗外,沒有拿桌上的茶也沒有看蘜茯,聲音漸冷:“唯你是問。”
“不能有事的,您放一百個心。”蘜茯笑著,臉上依舊掛著違和的諂媚,卻笑得有幾分苦澀。她從z市來到f市,是莊祁的授意,為的是保護趙棗兒,書店不過是幌子,為的是讓趙棗兒可以一直處於安全的境地,但還沒見上一面,人就丟了......
莊祁耐著性子又坐了幾分鐘,決定出去找時,終於看到了裹得像熊一樣的趙棗兒。
“小純!”
隔壁咖啡屋的老闆也突然跑了出來,一把抱過趙棗兒懷裡的孩子。
“我在街心公園裡看到孩子暈過去了,他身上有咖啡味......”趙棗兒編著謊話,但女人緊緊摟著孩子,根本不聽趙棗兒說了什麼:“小純!小純!快醒醒啊這是怎麼了?”
莊祁三兩步走近,趙棗兒立刻注意到了,拉住莊祁:“莊祁莊祁,你快來看看這個孩子!”
莊祁先確定趙棗兒沒事,才把目光落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頭頂有一道淡淡的暗褐色線,莊祁輕輕扯開男孩的圍巾,拉低衣領,檢視了男孩的脖子,又捲起男孩的衣袖,露出了左手手腕上的三道指痕。
指痕較細,明顯也是孩子的手,顏色深紫,看起來很是嚴重。
“這、”女人抬起頭來,眼裡泛著水光,那三道指痕讓她慌張,“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幫幫我!救救孩子!”
趙棗兒連忙安撫女人:“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對吧?”趙棗而看向莊祁。
莊祁露出一貫的淺笑,用他那能夠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女人冷靜下來:“孩子很快就會醒,先進屋去吧。”
女人是咖啡屋的老闆,名字叫朱雁,李純仁正是她的兒子。趙棗兒有些在意她為什麼會說“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朱雁則解釋說,她死去的丈夫是一名術士,而兒子小純從小就能看到奇怪的東西,她一看莊祁的架勢,就知道是丈夫的同行。
“小純真的沒事嗎?”
“嗯,很快就會醒,只是被小鬼吸走了一些精力,並不嚴重。”
“我總是很小心不讓他跟那些奇怪的東西在一起的,”朱雁愁眉緊鎖,摸摸兒子的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我看不見,實在沒有辦法,而他,總是一不留神就惹上那些髒東西。”
趙棗兒猶豫了一下,把在公園裡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說到那些孩子對小純的指責時,朱雁只是聽著,摟緊了孩子,沒有說話。
躺在母親懷裡,小男孩的臉色比之方才紅潤了不少,嘴角彎出一個笑,像是在做一個甜甜的夢。
“孩子醒了就沒事了,”莊祁看向趙棗兒:“那個小女鬼還在那?”
“我用了止定符。”趙棗兒道。
“那或許已經被它跑了。”蘜茯道。
趙棗兒看向蘜茯,方才她就留意到這個身姿曼妙的美麗女郎,跟在莊祁身邊,雖不甚親近,畫面卻也協調,一直沒問她的身份,她疑惑地看向莊祁,蘜茯則向趙棗兒走近一步,透著點親暱:“我是蘜茯,隔壁書店的老闆。”
“你好。抱歉,沒及時參加面試。”
“沒關系,”蘜茯笑起來有點兒風塵的媚俗,勾劃得細細的眉毛、紅豔的嘴唇又恰到好處地勾人心動:“書店新開張,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只要你能來,我就歡迎!”
“謝謝。”蘜茯很熱情,只是趙棗兒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你剛剛說小女鬼可能已經跑了,是為什麼?”
蘜茯順了順耳邊的頭發,語氣輕緩,吐字清晰:“孩子頭上有暗褐色線一寸、身上有指痕三則,這是水鬼,而止定符偏偏對水鬼沒有效力。”
“......”趙棗兒看向莊祁,她並不知道這一點。“我還用了紅線錢......”
紅線錢是對付惡鬼所用,以趙棗兒目前的修為,不一定能把紅線錢的效力發揮到多少,莊祁沒有指出,只是道:“或許還在那,蘜茯,你去看看。”
“是,莊少。”蘜茯問了大概的位置,便去了。
趙棗兒覺得有幾分尷尬,“要不我跟著去吧,省得她找。”
“不用,”莊祁拉住趙棗兒的手,“蘜茯它能應付。”
“好。”趙棗兒點頭。跟莊祁明確了情侶關系後,莊祁沒有提起繼續學習術法的事,趙棗兒也放任自己偷懶,除了那一夜打了雞血一樣畫了一堆符,趙棗兒再沒練習符術,紅線錢還是趙大匡寄給她的,用法並不複雜,趙棗兒聽了一遍便記住了。
出門時趙棗兒總是很謹慎地把各種符紙、輕便的法器帶在身上,到用時總是一股腦地把能用的都拿出來,至於什麼符紙專攻何種用途,趙棗兒知之甚少。想到蘜茯有些嘲弄的眼神,趙棗兒有些洩氣。
小男孩如莊祁所說的那般很快就醒了,迷糊地望著周圍的環境,露出困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