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透過後視鏡看了劉琦一眼,看到劉琦背上的木劍和幡旗,有些好笑地聳聳肩,“就是那個林家。祖上出過很厲害的風水先生,現在他們也幹這個,但名氣沒有那麼大了,很多人也不過普通人,打工、從政,像我們村的村長就是林家人。”
“噢噢,這樣啊。”劉琦點頭,“那為什麼不同意啊?搞搞開發不是挺好的嗎?”
劉琦滿心期待一個複雜而神秘的故事,大興卻很是幹脆直接:“村子目前沒這個計劃,可能過個兩年吧,也會開放了。”
劉琦還欲再問,被珂珂打斷了:“大哥,你給我們說說這個燈節吧,我們好做個拍攝計劃。”
大興這回謹慎了些,先是想了想:“燈節三年一次,你們能趕上也挺好,但是有個忌諱得跟你們說一下。”
從大興口中幾人對大鳳山的燈節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大鳳山從山腳到半山腰,共有四個村子,也算是一個規模中等的小鎮,每三年一度的燈節,是整個鳳山鎮的慶典。燈節共三天,從第一天中午的爆竹聲中開始,到第三天的淩晨結束,作為燈節的主要角色,各色花燈必須長明不滅,意為祈福,特別是在燈節的第二天晚上,人們會提著燈,沿著從大鳳山上淌下來的小河河岸載歌載舞,到時候一片燈火粼粼,是燈節最美的看點。
“......不過啊,”大興道,“按我們的風俗,燈節是神明與我們一起慶祝的日子,所以晚上過了十二點,千萬不能出門了,怕沖撞了神。你們千萬記著,晚上不能出去,好好待在招待所裡。”
“好咧,我們知道了。”趙棗兒應道,一回頭便看見劉琦沖著珂珂擠眉弄眼,一看就是打量著什麼壞心思。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劉琦就在微信群裡慫恿大家。
劉琦:這個午夜後的禁門令,肯定有什麼!【興奮.jpg】
劉琦:我們到時候去看看吧【躍躍欲試.jpg】
珂珂:快別鬧了
珂珂:這是當地的禁忌,別冒犯了他們
劉琦:【委屈.jpg】
劉琦:大寫的委屈
邁克:別淨想些有的沒的,知不知道很多記者因為觸犯禁忌被打?
趙棗兒:咱們還是按照計劃做簡單地走訪就行
趙棗兒:珂珂和邁克說得對,咱們不能跟當地人起沖突
劉琦:【好唄(╯▽╰)】
劉琦雖然答應了,但趙棗兒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想到邁克與劉琦一個屋,邁克應當不會任由劉琦胡鬧,便把這事放到了一邊。
李娜娜則一直在刷手機,沒參與微信群裡的討論,趙棗兒眯著眼瞄了一眼,李娜娜是在看幽幽陸酩的的播間。
下午四點的左右,幾人終於到了順和村。
這天就是燈節的第一天。從村口到村子腹地,一地紅豔豔的爆竹殼,空氣中已經聞不見煙火味了,但居民們興高采烈,氣氛很是歡快熱烈,全然不受冬日寒冷的影響。
因為順和村沒有開發旅遊業,村子裡沒有旅舍,幾人只能住招待所,大興就是招待所的小老闆,直接把人帶回了招待所。李娜娜已經預定了三間房,邁克和劉琦一間,趙棗兒和珂珂一間,李娜娜自己一間。招待所的環境不差,幹淨整潔,從三樓的窗戶往外看,正好能看見一彎河流,河水從大鳳山上蜿蜒而下,十一月的天,河面上結了一層冰。
趙棗兒站在窗邊看那條河,那是明日人們攜燈祈福的主要場所,也是她在夢裡看到的那條河。
——那不是普通的夢。趙棗兒想起莊祁說的“共情”,她興許,又遇見什麼了。把衣服內側的口袋開啟,確認莊祁給的平安符還在裡頭,趙棗兒安心地鬆了口氣。
簡單收拾了東西,他們迫不及待去拜訪村長。雖然獲得了拍攝許可,但對於採訪林家,村長只是搖搖頭,指了指半山腰上的林家本家,“本家早就沒有人了,不過是個老宅子罷了。你們去了也見不到人的。”
見不到林家人,這次考察的成果已經大打折扣,盡管村長說林家老宅已經空蕩許多年了,但趙棗兒依稀能夠看見半山腰上泛著淡淡的白光,整個順和鎮,給她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幾人為不能採訪林家人感到惋惜,但大興告訴他們,晚上會在村廟前搭戲臺子,演一些鄉土劇,到時候村子裡的人都會去,也是燈節的一個重點活動。
恐怖特輯的重點並不在民俗民風上,但返程的票已經定好,幾人也不願就這樣無功而返,一番商量後,決定把砝碼都壓在幽幽陸酩身上。
村廟在村子的西南方,一個不大的二進廟,廟裡供著三尊神像。廟前一塊小廣場,對面是戲臺,臺下擺滿了長條凳,六點剛過,便坐了不少人。
大興此時又充當了他們的向導,領著幾人挑了個好位置。邁克剛坐下便開始除錯他的裝置,試拍了幾張後都不太滿意,試圖去尋找更好的拍攝角度;劉琦扛著一臺攝影機,他要負責錄影,回頭剪成花絮放到《f週刊》的微博和公眾號上;珂珂拿出紙筆,一邊與大興說話,一邊往本子上記;趙棗兒也開始構思專題的內容,李娜娜坐在她左邊,兩人卻沒什麼話說。
七點的時候戲劇準時開場,鑼鼓聲齊響,大紅的幕布扯開,臺上站著兩個穿著戲服的人,合著音樂的節奏,清麗的女聲亮了第一嗓:“——歡笑一堂喜氣濃,只因今日喜事多,且看那柳家嬌女兒......”
“快看直播!”劉琦突然扭過頭來興奮地低喊。
趙棗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開啟了直播間,螢幕裡是一個戲臺子,臺上的角色與眼前的如出一轍。
“大家晚上好,我是幽幽陸酩。”耳麥裡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現在是11月18日晚上19點02分,我正在k市大鳳山順和村,大家看到的這個戲臺子,正在上演一出‘紙戲’。”
趙棗兒皺眉,抬頭看向戲臺。
21.直播
“‘紙戲’,紙人的‘紙’,這出戲為何被稱之為是‘紙戲’呢?”
幽幽陸酩把鏡頭對準舞臺,開始了富有他一貫特色的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