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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線，蔣純純一刻也不敢耽誤，懷抱著檔案袋往玄關處走。
杜陶華見她準備出門，忙不疊地問：“怎麼了，誰的電話……你這是要去哪兒？”
蔣純純脫了鞋子，低頭在鞋櫃裡找了一雙人字拖穿上，一邊又解釋道：“妍妍的的東西落在這裡了，我得給她送過去。”抬起手看了看時間，“來不及了我不多說了，媽……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了。”話音剛落，人影竄入黑暗的樓道裡，只聽“砰——”地一下，大門將她的腳步聲隔絕在外。
葉姐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剛剛盛好的湯，見此複又回頭問杜陶華，“你看現在怎麼辦，咱們先吃？”
杜陶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吃吧，不用管她了。”
過了七點，外頭的天漸漸昏暗下來，蔣純純攥緊了鑰匙跑出小區大門，熟稔地開了車鎖，一屁股坐了上去，繼而一腳油門踩到底，徑直往市區開去。
不過片刻，車子停在了繽紛五洲的正門口，時間不早不晚，正好八點整。
蔣純純開了車門跳下來，旋即往會所內疾奔。
今天晚上的飯局算是一個半私人性質的聚會，酒桌上雙方忽然提及了這次的合作要事。
對方喝了點酒，腦袋不甚清明，陸是楊心裡卻明白，在酒桌上談工作，是談不出結果了，索性又邀了一夥人吃完飯，再去樓下的包廂坐坐，順便醒醒酒。
這樣的局子少不了專業人士在場，對方帶了一個投資人和助理，陸是楊便把姜曉婷和張楚妍兩個女秘書叫上。
酒桌散了，一行人往樓下走，步子踩在木製樓梯上咣當一陣響。
蔣純純一手夾著檔案袋，另一隻手摸著褲腰帶翻手機，一身居家的打扮，簡樸的t裇衫和熱褲儼然與會所奢華的裝潢格格不入。
人群裡，陸是楊走在前方，張楚妍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
蔣純純見到她，電話也不打了，收了線，握著檔案袋的一角站在轉角處。夜風吹亂了她半幹的長發，裸露在外的長腿沒由來地起了層雞皮疙瘩，她忽然覺得有些冷，不住地哆嗦了一下，怔愣數秒，隨即垂下腦袋。
陸是楊的身邊跟著一個年輕的姑娘，明眸皓齒，妝容精緻。
兩人有說有笑地從她身前經過，蔣純純目睹著眼前的一切，恍惚之間，張楚妍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前，雙手合十地千恩萬謝，“姐，謝謝了！”
蔣純純回過神，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把手上的檔案袋交給她，叮囑說：“拿好了，趕緊進去吧。”
張楚妍噤聲，用嘴型示意她：“我得過去了。”說完，一溜煙便跟上人群，隨著眾人轉彎，身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蔣純純呆呆地立在原地，頭頂上的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她的腦袋也跟著嗡嗡地。
之前那一幕像是電影畫面，一幀一幀地從腦海中閃現而過，，她回想起站在陸是楊身旁那個姑娘，穿著10厘米的高跟鞋，黑色絲襪，得體適宜的工作裝，微長的黑發挽成了一個髻，站在陸是楊身旁，一邊走一邊說笑，露出半邊的側臉，巧笑倩兮。
她越是這麼想著，越是覺得心裡頭憋得慌，就像有人用千斤重的錘子往她胸口處狠狠地捶下，頓時憋悶地呼吸不暢。
走廊裡幾個穿著工作服的服務生從她身邊經過，疑惑地瞧著她；包廂裡大門開啟，有醉客從包廂裡走出來，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嚷嚷，腳步虛浮，險些撞上了站在一旁的蔣純純。
她恍然之間抹了把臉，扭頭往外走。
走出大門，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啟動車子的時候才想到，這個點了，該去哪裡呢？一時間，蔣純純有些猶豫不決。
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也沒與他聯系。
兩人有幾日沒見，她刻意不去想陸是楊那日對她說的話，鴕鳥似的不願意去面對，不敢去證實話語的真實性。既然他說願意給她時間好好考慮，她也不介意多考慮幾天，沒有見面的這些時日，要說她心裡半點想法也沒有，那是假話。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他一邊給她時間考慮，一邊卻又不忘享齊人之福。
腳踏兩只船這種事情，蔣純純只在小說裡頭看到過，卻沒想到會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上。
混沌之際，她搖下車窗，任憑夜風往臉上吹，頭發亂了，遮住大半張臉，以及臉上茫然的神情。
這個時候有一隻煙就好了，蔣純純這麼想著，順勢伸出手將額前的碎發攏到耳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