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走出學校大門,陸是楊的車子泊在馬路一旁,車燈開著雙跳,一看便知等候多時。
蔣純純走近,發現今天陸是楊換了一輛車子,她開了車門坐上去,不好意思地解釋說:“路上碰見同事多聊了兩句,你等半天了吧?”
陸是楊難得有耐心,好脾氣道:“沒事,我也是剛到。”他啟動車子,打了個方向盤,車子調頭往外開。
校外的道路上種植著兩排梧桐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投射到擋風玻璃窗前,明亮而又刺眼。
蔣純純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前方,車子駛向主路,她扭頭看著陸是楊,對他道:“這回的事多虧了你,中午辦完一塊兒吃頓飯?”
轎車行駛在平穩的道路上,車窗降下一半,微風夾雜著花香吹進車廂,沁人心脾。
陸是楊聽完她的這番話,心知她的用意,時下了然地笑道:“這可不是件小事,你準備一頓飯就把我打發了?”
他又恢複往日那副不正經的模樣,蔣純純微怔片刻,繼而回應:“你說的也是,這次我算是佔了個大便宜了。”她含笑著問陸是楊,“那你想我怎麼謝你?”
陸是楊沉吟片刻,目光直視前方,一語未發。
她以為他是沒聽到,重複地輕聲問道:“嗯?”
“先欠著我,往後再向你討回來。”他又賣了個關子。
蔣純純早知他的秉性,想起一出便是一出,聽到他的回答,並不覺得訝然,笑著搖了搖頭,側過腦袋看窗外的風景。
不多時,車子便抵達目的地,陸是楊帶著蔣純純下車。
這裡是一處私人會所,隱匿在城市的繁華之中,卻從未被外人熟知。
蔣純純也是頭次來,一進門,入眼便是滿目的青灰色,房子裝飾古樸典雅,長而蜿蜒的走廊兩旁,高掛著紅色的燈籠,燈火迷離耀眼,顯得十分不真切。
見有生意光顧,司青從吧臺處走了出來,迎上前道:“真的是很久沒見了,今天你怎麼好興致來光臨我這寒舍?”
陸是楊勾起嘴角微微笑道:“好說,帶著朋友一塊兒過來品品老闆娘的茶藝,順便敘敘舊。”
司青神色柔和,掩嘴細聲細語地:“你又開玩笑了。”話畢,注意到站在身後的蔣純純,問:“這位是?”
“我的朋友。”陸是楊不願多聊,只道:“阿原也在來的路上,怕是沒多久就該到了。”
司青見此又說:“那趕緊上樓吧,還是老位置是嗎?”
“謝了。”
兩人一番對話末了,自有侍者模樣的人上前為他們倆引路。
蔣純純跟隨陸是楊一同上了樓。
一邊走,陸是楊一邊解釋說:“這家茶室是我的一個合夥人開的,你別看它沒什麼生意,主要是知道它的人很少,平日裡也只接待負責幾個固定的朋友。”
跟在他身後的蔣純純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半開玩笑道:“光用來接待自己人,這買賣虧大發了。”頓了頓,又問:“剛才那個人,你稱呼她老闆娘?”
陸是楊給了她一個眼神,淡笑著什麼也沒說。
兩人進門坐下,陸是楊地點了一盞西湖龍井,聽說是今年新採摘的,正新鮮。
蔣純純不懂茶藝,更不知怎麼品茶,陸是楊說是帶她來談事,可是見這架勢,卻半點辦事的模樣的沒有。
不多時,侍者將茶盞端上,同時進門的還有這次談事的主角——許初原。
許初原打一進門便瞧見了坐在陸是楊身前的人,他細細觀察了一番,看模樣是個正經人家的姑娘。
白淨的臉孔,丹鳳眼,鼻子小巧,唇色鮮亮,算不上多漂亮卻勝在有氣質。
今早天熱,蔣純純出門時套了一件淺咖色的罩衫,裡面穿著奶白色的圓領襯衣,視線向上,恰好能夠看到她露出一截形狀美好的鎖骨。
許初原略略瞧了一眼,心中猜出了七七八八。
剛坐定,陸是楊便開門見山地談起正事。
“是這樣,我這個朋友正好在看房,你之前不是和我說,南邊那塊樓盤去年剛開盤嗎?她呢……想託我做個中間人,幫忙牽個線,看看能優惠多少。”陸是楊絮絮叨叨地說著,“當然,我也不為難,咱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要的也不多,在能力範圍之內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