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已經崩塌。
芳華君就站在廢墟當中。
此時的他很忙。
數之不清的綠色古文字,接連不斷的從他衣袍之中飛舞而出。
那些奇妙的文字,此時正不斷構織成一張張散發光華的網,一層層覆蓋在他掌中的那團黑紫之氣上。
此間複雜程度,就算是號稱美文無數的文思真君都要暗歎一聲好手段。
而芳華君掌中的那一團黑紫之氣,搖擺不休,掙扎不斷,就像在響應著魔尊的召喚!
胡曲躲在一塊崩碎的大石後面,看著芳華君跟那團黑紫魔氣互相拔河。
他微微挑眉,覺得芳華君這是在做無用之功。
十大魔將,已經被魔尊吞噬煉化了八個半,在這過程之中,那麼多大能,沒有一個能夠阻擋這一過程,甚至就連弄清楚魔尊是怎麼吞噬煉化的魔將,都做不到。
哪怕芳華君手中所掌控的那團魔氣,就是當初從天山派帶回圖南島大榕樹上的臭肺魔識;哪怕此時芳華君確實有手段暫緩魔尊的吞噬煉化之功;哪怕魅侯早就猜出最終要對付魔尊血月,一定不能讓他的至尊魔軀達成圓滿,所以才早作安排讓胡曲將這團魔識從圖南島帶到了這裡。
一切的一切,似乎他們早都知道,也早就做了安排。
這種早有預料、未雨綢繆,最是難得。
可對於眼下的大勢而言,似乎並沒什麼作用?
想著想著,胡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被他忽略掉的問題,猛然看向了遠天之上!
魔尊身邊,空空蕩蕩!
……
冰面之上,白冰心滿頭白髮,面若冰霜。
幽晶爆發出的陰冷煞氣,即便是她這麼一位天界地界都闖過的仙隱境大能,也難以阻止它們不斷的毀損著自身經脈、侵蝕著神魂。
白玲瓏慢慢靠近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緊緊揪在了一起。
孃親已然心死,所以才會察覺不到肉身神魂上的痛楚吧?
聽到冰面上小心翼翼的腳步聲,白冰心轉過頭去,淚流滿面。
淚水瞬間就結成了冰,悽慘的掛在她的臉上。
白冰心哭著說:“閨女,我守了一千年,不敢見,不願見,如今……終究是把你爹弄丟了……”
白玲瓏的整顆心霎時就痛了起來,眼眶紅著對自己母親道:“您還有我。”
白冰心笑了一笑。
這抹笑容掛在她的臉上,既是欣慰,又是傷痛。
瞥了一眼某個方向,那裡是有意不來打擾母女倆的衛軒,正遙遙守護。
“你已經有衛軒了,可我的玉壺呢?”
“……”
“你知道嗎?這一段孽緣,都起源於我想追求十全十美。我以為相見便可相守,一眼即是萬年。多麼大的野心,終歸是犯了天怒吧?”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