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僧眾,早就有人暗中嘀咕,說我這住持空有身份,實則只不過是個空架子,什麼事情都是你一真、和他一心說了算的,我也不過是個過渡的橋樑,時時刻刻準備著將住持位子傳給見我那小禿驢罷了……”
“敢問見我又有什麼功績?他可曾有一日為了菩提寺殫精竭慮過?他可曾有一日為了菩提寺的未來徹夜無眠過?他怎麼就能承接師尊的衣缽呢?”
“師尊他老人家年老眼昏,做了錯誤的決定也就罷了!你這做大師兄的,又可曾站出來為我說上半句公道話?”
“世人都說我戀棧權柄,說我精於鑽研世故,可我是為了自己嗎?還不是為了菩提寺千百年的有序傳承!”
一通說到後來,意態神情越發不受控制,就好像走火入魔的修士,早已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癲。他呲牙咧嘴地笑著叫道:“一個兩個,全都是不長眼睛的瞎子!這人間,也皆是不開眼之輩!就連佛祖菩薩,也都蒙了心肝,看不到我為了光大佛門的一片赤誠!既如此,何不如亂了人間!也叫這班愚頑之輩,好好看看,若非我一通,他們哪裡有眼下的太平日子享受?”
一真大師十分驚訝,他竟然早些時候沒有察覺到師弟一通的心境,竟已墮落到如此地步!
一心當年的走火入魔,讓他已經痛徹心扉,如今一通竟然也走上了歧路,使得一顆向佛之心蒙上了不淨的塵埃。他們菩提寺,怎麼就這麼難以佛心純粹?
受制於佛光普照大陣的一真大師,哪怕此時有心制住一通,再好好勸導於對方,卻也是有心而無力。
他嘆了口氣,說道:“師弟,我知道你心裡苦。可這不是你發瘋的理由。”
一通紅著雙眼斥道:“發瘋?誰發瘋?我可沒有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一真知道自己再怎麼勸說已經失心瘋的一通,估計作用都不會大,便不得不警告道:“就算你困住了我,寺中仍有能夠製得住你之人,還是及時回頭吧!”
一通哈哈大笑,張狂道:“不就是一心和念凡嗎?真當我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是仙隱境了吧?一心能入仙隱也就罷了,我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徒弟念凡,居然也快要成為仙隱境大能了!若非寺中還有幾個眼線我尚可調動,估計怎麼也發現不了端倪。我那好徒弟啊,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他怎麼就不知道提攜提攜我這做師父的呢?烏鴉尚知反哺,羔羊也知跪乳,他居然不知道幫我一起步入仙隱境!如此逆徒,留之何用!”
一真無奈,他這師弟,是真的從來都不會從自個兒身上找原因。自己耽於世俗,導致境界被徒弟反超,也是他自己做事委實不上道,導致自己徒弟跟他不親近,如今卻只會攀咬他人不理解他的苦楚。一真大師無奈至極,是一個字都不想再跟自己師弟說了。
一通繼續放言道:“就算他們倆厲害,可也來不及了,我大可以在他倆動手之前,便做完接下來的事!”
一通猛然抬起手中錫杖,催動全身真元,將其狠狠插進了地表!
一瞬間,光華大放,好似天上的烈日墜落在了昏暗的佛窟之中!
洶湧的真元,裹挾著一通的瘋狂,肆意地竄進一真身後的魔界縫隙當中!
剎那間風捲雲湧!
魔界縫隙直接崩裂數倍之大!
那一刻,佛窟遍地的前賢遺像,似乎齊齊發出無奈的悲鳴。
就在這令一真大師痛徹心扉的悲鳴之中,魔界縫隙裡傳出幾聲輕笑來。
“好一齣干戈起於蕭牆,人類,雖然愚蠢,可總是能帶給我們驚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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