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瀰漫,空氣裡全是焦土味。
雲渡山直接被轟掉了一半。
衛軒收起龍靈劍,心中駭然不已。若非晉語和獬豸擔心禍及周遭地區,尚且極力壓制,又竭力將威力集中一個區域;若非還有他所施展的“壺中天”攔截了部分雷霆之力,此時的雲渡山怕是寸土皆無了。
焦臭的灰屑紛飛中,綢妃躺在地上,已經再也看不出人的模樣。
就像一截焦炭,正散發著失望的餘煙。
綢妃只剩下一雙眼睛,還微微張著。
看著瀰漫在空氣裡的黑灰,她忽然間萌生出一種無法形容的衝動。
就像一瞬間喉嚨被人塞了東西,她甚至感覺到師傅在看她,衛軒也在看她。
她輕輕地呼吸著,呼吸著不再暖的空氣。二十多年來,沒有人走進過她的心,除了衛軒。
這一刻,她多想衛軒在身邊,還是和她一塊兒練習劍法?
可惜衛軒根本就懶得接近她,甚至懶得看她,彷彿多看一眼,都會髒了眼睛。
獬豸更是懶得搭理地上的那截焦炭。
只有晉語,想了想,還是提著仙劍戒尺走近了綢妃。
綢妃想不到晉語會再過來看看她。
綢妃拿兩隻眼睛斜瞥了瞥晉語。
那雙眼睛在一張焦炭似的臉上,顯得竟然有些乾淨。
綢妃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許久之後才洩出一聲輕笑。
這個曾經讓水凌依賴與敬畏的男人,居然也有了蒼老的徵兆。
“值得?”晉語問道。
他沒有問到底是什麼值得不值得,他相信,這個跟“水凌”一樣的東西,心中清楚。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綢妃一邊吐著血一邊道。
她現在也根本不想去討論值得與否,更不想去考慮對錯,也不願去生出悔意。
反正……都要死了……
晉語輕輕一嘆:“是啊,都晚了……”
說著,他提起“戒尺”,手一落,將劍尖扎進了綢妃殘餘的身軀之中。
那一刻,晉語已經是大乘期巔峰。
凌霄宗掌門若虛真人,走的是厚積薄發的路子,一朝入仙隱,三百里風動不休。
晉語也是厚積薄發,雖然中途有過失意,最終還是步入大乘期。如今能夠想清楚,自己清理門戶,已見心智清明,再入大乘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