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帶來的鬱悶,隨著時間的流逝便也漸漸淡去,白玲瓏偶爾想起當時,也覺得好笑。
早晚有一天,她們一家總能安穩度日,柴米油鹽醬醋茶。
只是這種安穩的未來,還需要等待,也需要排除前方萬險。
心情平靜下來,她便開始思考如何去破境以應對未來危險。
北冥一場經歷,親眼見過天界諸仙和地界鬼王以及眾多人間修士的大戰,白玲瓏深刻明白到,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看,小小化神期,真碰上那種殺力大的仙隱境,也就是人家一個手指頭的事兒。不過見過這場大戰的兇險,倒也是有些好處的。眼界一開闊,再往高處走便有了心氣。這就好比一個人終日在平地上行走,偶然一次見過峰頂景色,才知道原來天高地遠的波瀾壯闊是那麼動人心魄,從此之後也就更喜歡站得高看得遠,愈發有那進取精神。
心境和眼界上受益頗多,讓她在大亂帶來的恐慌過後,終於有了瓶頸鬆動、破境入大乘的徵兆。
她的破境速度很快,厚積薄發是一個原因,在北冥放開手腳收斂運轉那麼多天地靈氣也是一個原因。並不是所有天地靈氣經過她之手都會全部轉嫁給康雪、莫輕塵的,總有那麼一些靈氣會被她無意之中從手指縫裡留下來便宜自身。時至今日,白玲瓏終於明白,為何會有那麼多妖,心甘情願被名門大派當做苦力去做那調理靈氣的山水鎮守。能獲得人間修士大德的封正,能夠名正言順的在世間行走從此不再被當做邪祟斬殺是一回事;另外能夠跟大量的天地靈氣作伴,不必再躲躲藏藏悄悄修行,亦是有助修行的一件事。
白玲瓏身上的變化,衛軒全都看在眼裡。
偶爾會有那氣象莊嚴之意味從其顧盼之間顯現出來,越來越瞧不出從前的野性了,這令衛軒很是欣慰。只不過,看著那越來越令人目眩神迷的身段和麵容,衛軒偶爾又有些遺憾。牆內開花,憑啥牆外香?花不是牆外之人所栽,平時也不見你們澆水施肥,憑什麼一開花你們都能聞到花香?憑啥?
這些小心思衛軒當然不能訴之於口,只好憋在心裡,時間一長,臉色自然不好。
白玲瓏看著衛軒那張苦瓜臉,蹙眉道:“你是不是嫉妒我修行快啊?”
衛軒不說話。
白玲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跟我比,沒辦法,這都是天資高的苦,不小心就會破境啦!你也不賴,好好努力,抓緊時間入仙隱境哈!”
衛軒咬咬牙,忍著,也就只好忍著了,能拿她怎麼樣呢?
不過有句話是很有道理,是得抓緊時間了。
衛軒抬頭看了看,然後對白玲瓏道:“近期封山,你什麼時候破開瓶頸進入大乘期,什麼時候開啟峰上禁制。”
白玲瓏不置可否,聳了聳肩示意自己無所謂啊。
……
程龍驚訝地看向高坐上首的元殊真人,滿眼震驚。
元殊真人微笑著看向程龍,“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程龍慌忙搖頭。
他只是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要開峰收徒了。
元殊真人淡淡道:“曾經你是犯過錯不假,可既然能夠悔悟,又何必放不下?此番在北冥,你的‘折劍術’大放異彩,讓我等見識到此術之威能,也讓我們清楚意識到應該將此門優秀的術法傳承下去。相容幷蓄,才是進取之道啊!既然只有你會這門術法,你不收徒,難道要學那些唯恐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愚蠢之輩,致使這門絕學斷絕於你一人之手嗎?”
元殊真人的語氣很淡,但是其中意味深長,令程龍驚訝的同時又心生佩服。一座名門大派,如果掌權者全是這種心胸開闊的人,何愁不能延續千年萬年之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