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萬里,雲卷八方。
本是晴朗的天,偏有雷霆炸裂!
相柳細長的指甲狠狠掐了下掌心,藉此才能稍稍緩解心頭驚懼。
原來當仙隱境動起手來酣暢淋漓時,竟是這般驚世駭俗,難怪會冠以大能稱號。
看來先前平沙島廣元佬兒那場小風波,是真的小到不能再小了。
眼下的魅侯,大概才是真正一顯仙隱境風采吧!
最開始,相柳有些羨慕,當然也有些期待,期待若虛真人能夠逼出魅侯的更多實力。
相柳心想,自己若能觀戰久一些,說不定能摸到破境入仙隱的門道?
在整個雲夢澤中,相柳自認除了魅侯以外,沒有其他大妖能跟自己相比。即便那鞏山修為境界跟他不相上下,可惜鞏山年歲太大,而且論肉身強橫程度,鞏山可遠不及他,所以若真正搏殺起來,相柳有自信稍勝一籌。
只可惜,相柳頭頂還有個魅侯壓著。他不知道魅侯的修為到底深淺如何,可心中卻一直有種期望,期望自己能夠坐上魅侯那妖族共主的位置。也許,當他也是仙隱境的時候,就可以放手一試了吧?
他起初是這麼想,可是再看到後來,心中便只剩下了畏懼。
原來大乘期巔峰和仙隱境之間,雖然只有一步之隔,可這一步,何啻與天與地的差距!
……
魅侯揚手踏足,便有山脈瞬間崩塌!
上百里地界的靈氣纏繞於臂上,再出手,氣勁如龍捲。
若虛真人目中閃過一絲愧色,揚袖,仙劍“清風徐來”逆風而去。
霎時間又有山脈崩塌,揚塵直上九霄。
每一次二人的氣勁相沖,如天神擂鼓,雷霆貫地,霎時間便是山河崩碎的震撼場面。
魅侯邊打邊笑,“聽聞凌霄宗有五大山水鎮守,年紀最長者有二,一個是昔年太清真人的坐騎老鹿,一個是太清真人當年洗劍池中豢養的玄黿。如今這施展幻象擬化山河萬里的,是哪一個?”
若虛真人苦笑道:“這可不是幻象,而是我峰鎮守龜玄尊以自身背甲幻化,否則可經不起我們倆這般胡鬧。”
若非因為如此,若虛真人豈敢放開手腳與魅侯過招,殊不知真實的山脈之中會有多少生靈存在,這一下又一下的,可就要殺孽纏身難以消解了。只可惜龜玄尊此時怕是心頭滴血,也不知日後會如何跟他討要報償。
魅侯輕輕瞥了眼腳下崩碎的一條條山脈,冷笑一聲:“難怪這幻象如此經摺騰,原來全是老龜背甲上的凸起……哼,我倒要看看它這破龜殼,還能撐幾下。”
若虛真人嘆道:“怎麼說,它跟白玲瓏是同儕,魅侯真要下殺手?”
“小白會稀罕做你凌霄宗的一峰山水鎮守?”
“她還是稀罕的。”
魅侯冷冷一笑。
突然,他便甩出一條長尾抽向若虛真人!
這一次,動靜比之先前小了不少,可是這條尾巴上裹挾的真元,遠比先前任何一招都更強橫。
清風徐來攜風千萬裡,如長鞭倒卷。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若虛真人也終於用了一式《巽風劍訣》,勉力抵住了魅侯的長尾。
這一次雙方交手,不再有山河破碎,可偏有那磅礴氣勁從天而降如天威浩蕩,壓的地表生靈難以動彈。
遠遠的,有蒼老聲音慢慢悠悠地罵了句:“幹你孃咧……”
龜玄尊很鬱悶,早知道就不聽若虛的央求出來瞎摻和。
現在可好,本以為若虛和魅侯知道收手,自己無需再吃苦受罪自損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