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若虛真人清掃拂塵。
山風齊至,圍繞著面壁崖流轉不休,將一線天中衝竄而出的魔氣圍困其間不得溢散。
無奈此舉不過是匆促施展,而且治標不治本,魔氣洶洶,依舊有那控制不住的危險。
若虛真人再掃拂塵,一縷清風捲至傳道峰,敲響了號山鍾。
當——當——當——
闔宗警醒。
不多時,數十道身影齊聚面壁崖。
幾大峰主聚集在若虛真人身邊,面露驚懼擔憂之色。
霄漢震驚地看向腳下翻騰的魔氣,皺眉道:“不是有一線天陣法嗎?怎麼會弄出這麼大動靜?”
晉語苦笑道:“一線天陣法是被水凌偷我令牌開啟的……她衝了進去,卻不知如何讓身後陣法合攏……否則,小師弟就沒機會追上去了……”
他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眾人聽的雲裡霧裡。
若虛真人乾脆一掃拂塵,伸手從光陰長河中掬起一捧水來,揚手拋灑,飛揚的水珠中各種景象走馬燈似的流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無比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晉語驚訝地看著若虛真人,“原來師兄你真的掌握了‘回光溯影’之法……既然如此,為何先前不助小師弟查清案件,以致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
若虛真人輕嘆一聲:“因緣際會,豈是我可輕易插手?入了仙隱,身上拘束更大啊!”
若虛真人的話高深莫測,眾人自是不解。
但他們在得知事情真相後,心中驚訝卻是倍增。
誰都想不到,平日裡大家都很看好的水凌,竟會犯下如此重罪!
晉語低喃道:“都是我不會教徒弟呀!我有愧於整個凌霄宗!”
元殊真人拍拍他的後背嘆道:“那也是因為魔物附著在她身上鬧的。”
“錯難道全在那外來魔物上?這不過是外魔勾動心魔,還是怪水凌修心不夠,才一步步鑄下大錯。畢竟那外來魔物潛進我宗之前,水凌不就殺了妙語了嗎?”雲荷說話直,絲毫不顧及晉語的感受,“雖然妙語該死,可水凌藉刀殺狐,事後又殺人滅口,可見心腸歹毒。要不然為何那外來魔物不去附在他人身上,偏偏就選了她?不過臭味相投罷了。”
元殊真人瞪了眼雲荷,雲荷恍若不覺,只是輕哼一聲。
霄漢看著崖下魔氣滔滔,看著崖畔草木死絕,嘆道:“好狠的丫頭。凌霄宗養她教她,到頭來她就這麼禍害凌霄宗嗎?”
晉語面上哀慼濃重,心頭愧意逐漸累積簡直像座要壓死他的山。
元殊真人取出兩枚最擅順氣寧心的玉和清心丸塞進晉語口中,轉頭問若虛真人:“現在再運轉一線天陣法還來得及嗎?”
若虛真人微微沉吟片刻,嘆道:“關鍵不在‘一線天’,此陣乃是開派祖師太清真人所布,更有歷代凌霄掌門以秘法加固,不會輕易損壞,此時只要將陣法運轉,自然恢復原狀。但是魔氣如此洶湧外洩,非是陣法失效,怕是裡面那條魔界縫隙也不穩當了。”
元殊真人驚道:“難道我們凌霄宗也要面臨昔年菩提寺的災難?”
“那倒還不至於。”
若虛真人回首對著面壁崖上的許多凌霄宗長老級人物道:“待會兒我們幾個會進去將動盪的魔界縫隙鎮壓,屆時一線天陣法運轉,外洩魔氣不會再增加,但遺留在外的這些魔氣尚需諸位齊心協力、各展神通,將它們逐漸淨化,萬不可留其荼毒人間生靈。”
“謹遵掌門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