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軒看了看白玲瓏,一直在看,什麼都沒說。
他在想,或許當時真不該將她帶來凌霄宗。
在外面自由自在多好,何必在這裡面對人心詭譎?
可他這不說話,卻讓白玲瓏一陣心酸,只是囁嚅道:“我是冤枉的,怎麼總是冤枉我?”
隋航冷冷笑道:“又是被冤枉?敢問這一次是誰害你?”
白玲瓏神色微滯,是啊,這一次又是誰陷害她?
她如今已是元嬰期,修為與當年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可她就是在無知無覺中入了局。
別說她了,就連大乘期的葉奈落,還不是同樣被暗算?
那一陣頭暈,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玲瓏視線在大殿之中來回打轉,可她又怎麼能確定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然後她的視線停留在了水凌身上。
今日水凌行事不再公道,反而有意落井下石,難道是她?
可是水凌也才是化神期,雖然在同輩人中算是了不得了,但要使葉奈落也中招,怕是還差點兒。
水凌察覺到白玲瓏的視線,雙眼微眯,緩聲道:“要說陷害,倒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誰能讓大乘期的葉奈落中招呢?除非是與他相熟者,在其不備之際突施手段。”
水凌雖未直接將矛頭指向白玲瓏,可自有隋航介面道:“哼,早聽說狐族媚術最是陰損,雖說不是殺伐之道,可是在惑人心智亂人心神這種歪門邪道上卻是厲害至極。何況葉奈落剛剛破境,境界尚未穩固,被狐狸僥倖得手也不算稀奇!別說那葉奈落,就連衛軒衛峰主,還不是在天長地久之下,被狐狸弄得道心不穩,時常行事偏頗?”
霄漢狠狠攥了一把手中摺扇,要不是礙著身份,他真想下場抽那老不死的嘴巴!
不等他發難,晉語卻已經怒斥:“隋航,注意你的身份!一峰之主豈容你隨便評斷?”
隋航輕輕一哼,卻覺得面上一陣刺痛。抬頭一看,衛軒正拿雙眼盯著他,視線如劍上鋒芒。隋航心中不由一慌,卻繼而心中冷笑連連,他倒要看看這一回衛軒的臉能被打到多疼?
雲荷實在看不下去隋航作死尚不自知的蠢樣子,輕哼了一聲後問若虛真人:“掌門師兄,你倒是給個決斷。”
若虛真人好像沒聽到一樣,兩眼依舊沒有睜開。
只不過元殊真人心底卻驀然一動,原來若虛真人給他以心聲傳話:“你來。”
元殊真人面上不顯絲毫,心底卻是輕喝:“憑什麼我來?你這掌門吃乾飯的?你若跟以前一樣閉關不出面倒也罷了,如今既然你在,得罪小師弟的事兒就別想讓我攤上!何況事關天山派葉奈落,你這凌霄宗掌門人不說話算個什麼事兒?”
“可不止咱們凌霄宗和天山派……”
若虛真人輕嘆了口氣,睜開眼看了看殿中許多等著他做出決斷的人,視線淡薄,好似不忍這些蠢笨嘴臉落在眼中。
他這些年太過沉迷於靜修,不大理會宗中事務,倒不知宗中人心居然已經駁雜到了這種地步。
隋航私心太重,又蠢到無藥可救,這也就罷了。可其他那些出聲幫腔的,身為凌霄宗人,身為劍修,不是一心撲在修行上、練劍上,倒去揣摩“利益”二字!
一幫無知之輩,哪怕你們心再明些,眼再亮些也好。
推出狐狸背下罪過,不去得罪天山派,這難道是舍小保大?
可笑!可悲!
若虛真人看了看殿下跪坐在地的白玲瓏,緩聲道:“究竟是不是被人陷害,尚且有待調查。大家無需著急。”
水凌聞言瞳孔微縮,袖中拇指狠狠掐了下食指指肚,以此不讓自己面上顯出失望神色。
霄漢問道:“難道掌門師兄掌握了‘回光溯影’之法?”
若虛真人沒點頭也沒搖頭。
晉語嘆道:“哪怕施展回光溯影只怕也無用。大家都知道掌門師兄破境入了仙隱,可那陷害之人既然敢挑在這種時候下手,估計就是仗著哪怕回光溯影也不怕露出根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