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李玉壺用了大半天的工夫,才算說服了我。
當然,他能說服我更主要的原因在於他太厲害,打的我服氣了。
很後來,他跟我說,與我講道理,比度天劫都難,這句話讓我很開心。因為這是在變相的誇我不是嗎?
原來他是自天界降世臨凡的神仙,在人間已經兜轉近萬年,為的就是勘察人間的五條魔界縫隙是否安穩。
他說,上古神明雖然留下玄妙法陣將魔界阻擋在三界之外,但數萬年過去,封印已經有些鬆動。留在人間的五處魔界縫隙已經有那擴張跡象。天界有所察,特派他下來修繕封印,並想法為人間留下守護魔界縫隙之穩妥辦法。他說,之前已經將四處魔界縫隙全部勘察完畢,也幫著將那四處魔界縫隙加固了上古神明留下的封印。甚至為了後世安穩,他更是勞心勞力,尋得那堪當大任者在那四處開宗立派,借源源不斷的人氣鎮壓魔界縫隙。這近萬年的時間裡,他看著那四大派漸漸站穩腳跟,這才放下心來。如今,就只剩下我們雲夢澤這條魔界縫隙他還未來得及處理了。
我當時笑話他,原來是個天上派下來的“裱糊匠”罷了。看來他在天上人緣不好,否則這種苦累活兒怎麼會攤派到他頭上?
卻不知,他在天上的品階極其靠前,整個仙班中位次比他高的也沒幾個,甚至整個九重天中的玉虛天,是由他來掌管的。之所以由他下界負責此事,無非是他閒得無聊,有喜歡充當濫好人罷了。
這一些,都是我後來上天去尋他才弄了清楚,可憐我被瞞的好苦。
當時我想,這傢伙是個真神仙啊!要是我跟他弄好關係,那豈不是將來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估計也能避免跟師尊一樣落得個天劫難度、身死道消的可憐下場。
一想到關乎身家性命和遠大前程,我立馬拋下當不了飯吃的自尊,笑呵呵道:“那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耽誤上仙大事了。走,小的這就帶上仙前往無真城。”
李玉壺見我殷勤太過,蹙眉道:“你這傢伙,變臉太快了吧?”
我忙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李玉壺嘴角輕扯,輕輕搖頭,很是無奈。
……
當我帶他走進無真城的時候,阿魅的臉色很是難看。
呦呵,這小子難道是在跟我擺臉色?
我上去拍了他一巴掌,指著身後朗聲道:“這一位是天上來的上仙,來我們這裡是為了看看魔界縫隙是否安穩,順便修補封印的。”
阿魅不信,所以我便採取打到他信為止的策略。
等阿魅鼻青臉腫氣沖沖出去的時候,他還狠狠瞪了李玉壺一眼。
我氣喘吁吁地對他說:“抱歉哈,這小子年紀小不懂事。”
李玉壺挑眉看了看我,目中神色意味深長,輕聲嘀咕道:“心有所察,亦做不解,何苦來哉?”
我領著他來到無真城底,在這幽深的地底,我捂著胸口直嘆:“每次來這鬼地方我都喘不過氣來。”
本來無真城就建在雲夢澤地下,這秘境更在無真城下面,即便我有仙隱境修為,早可閉氣,可也覺得這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
李玉壺輕笑:“那你是沒去過地界,地界鬼物活得那才叫艱辛。”
我呵呵笑道:“都是鬼了,那還叫活?”
李玉壺一愣,輕輕點頭道:“有道理。”
我看他神情,似乎對於我輕視地界鬼物之事有些不甚同意。說來這傢伙也真是奇怪,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可是對於三界眾生似乎沒有區別對待,這從他之前耐心跟我解釋自身來歷和下凡任務之事上便可以看出來。不得不說,這傢伙的心胸和眼界都非尋常。若是天上神仙都這樣平等地看待眾生,那麼天界似乎就真是值得嚮往的地方了。
……
我們在無真城裡待了好幾個月。
這期間李玉壺忙著在那條看著就礙眼的魔界縫隙上不斷加固封印,被他貼上去的那一層層華文繁複的符籙,看得我眼花繚亂。再看見那些符籙貼上去之後便融合進魔界縫隙之中,即便外表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我卻明顯覺得縫隙裡散出來的魔氣稀薄了許多,不由連嘆天界手段果真高妙。
我也依著他的建議,將整個雲夢澤好好整理了一番,千里大澤被劃分成三百里外澤、七百里內澤,並由我和阿魅聯手牽引地底靈脈佈下迷陣,只是暫時還未找好看守內澤門戶的人。因為澤中堪當大任的鳥妖不多,單挑一隻鸚鵡和鷺鷥更難。
他笑稱當時建議只是為了強湊詩句,不必非按照他說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