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侯盯著那張石椅走了一會兒神。
石椅雖然模樣古樸,但打造的很高很寬大。
這張椅子他坐了千多年,一直就覺得坐在上面很不舒服。
他也不確定,要小白坐上這張椅子——芳華君口中的冷板凳——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畢竟王冠之重,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魅侯回過神來,指著臺階上的那張造型過於簡單,但意義絕大的石椅,問白玲瓏:“你想不想上去坐坐?”
白玲瓏又不是蠢到不可救藥,所以頭甩的像個撥浪鼓,口中連連呼道:“僭越了僭越了,基本的規矩我還是懂的。”
魅侯見她慌張的很,笑道:“可那張椅子本來就該是你的。”
白玲瓏撇嘴揮道:“上面又沒有刻我名字,憑啥說是我的?”
魅侯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你是我師姐的孩子。”
白玲瓏反問:“你師姐?是那些大妖口中的白皇?”
“對,你應該已經見過。”魅侯微微點頭。
白玲瓏微微一怔,恍然大悟。
眾妖說她是白皇之女,那麼白皇,自然就是她孃親,那個在地界大發神威的孃親!
白玲瓏眼眶中盈滿淚水,囁嚅道:“原、原來她是前代妖皇……難怪那麼牛……”
她很想張口喚一聲孃親,可是當時孃親對她說,有些話不能說出口,那麼這聲孃親就只能憋在心裡,也不知她還有沒有機會當面訴之於口、動之於心。
“人間私語,天聞若雷。你如此小心謹慎,倒也有幾分聰明。不過你在我這裡,沒必要那麼擔驚受怕。說兩句閒話罷了,天王老子再厲害耳朵也還伸不到我這裡。”魅侯見白玲瓏如此小心翼翼,輕輕點頭道。
白玲瓏輕輕搖頭,“算了,有些話當時不說,現在再說又有何用。只是,您既然是她的師弟,我該怎麼稱呼?”
魅侯輕笑:“你可以叫我一聲舅父。”
白玲瓏撓撓頭,“這剛見面就這麼叫,是不是有些熟絡過頭了?”
“我和師姐之間雖然沒有血緣,但同門情誼甚篤,更何況幾千年的相處,我們早已勝過至親。”魅侯看著白玲瓏的目光很溫柔,語氣更是溫柔的不像話,“而且我沒有孩子,師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喚我一聲舅父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一句,白玲瓏突然哭出了聲,嗚咽道:“說得好聽,那怎麼之前千多年不曾管我?”
這一哭,白玲瓏的淚水簡直就像開閘洩洪,心底的委屈也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既然說得這麼親,既然雲夢澤就在南海邊,而且她曾經來過雲夢澤,為什麼就是不曾出面照拂過她一回?一千多年,她一直以為自己就是無依無靠的野狐狸,誰能想到這麼大的一座靠山原來離著她這麼近?
白玲瓏哭得異常突然,魅侯有些慌了手腳,他活了近萬年,也不曾像現在這麼不知所措。伸出一隻手來想要拍拍白玲瓏的肩膀,卻又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