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掐訣一瞬,指間驀然散出毫光。
拂手一揮,光線如同絲縷纏向衛軒。
白玲瓏沉聲一喝,猛地一抬胳膊,就將衛軒給從地上拽了起來。
白色的絲線將衛軒纏到了她的背上。
白玲瓏直起腰,輕輕掂了掂,察覺衛軒已經不會滑落下去,這才停下了手中術法。
“咦,這不是我派術法‘鎖麟囊’嗎?”見此一幕,葉奈落忍不住奇道。
天山派的年輕道士們盡皆變了臉色,一個個的面上現出憤懣之色。
需知修真界最大忌諱,便是偷師他派術法,沒想到凌霄宗縹緲峰的山水鎮守居然會他們天山派的法術,還敢當著大傢伙的面招搖,這還了得?
正欲發作,卻見葉奈落突然伸出胳膊攔在他們身前,並且放聲大笑。
原來,方才剎那,白玲瓏已經傳音入密對葉奈落說了一句話:“我來自圖南島。”
幸虧白玲瓏心知最近平沙島跟圖南島之間衝突不斷,有心提防魏鋮等平沙來人,刻意使上了傳音入密的技巧,也幸虧魏鋮根本就無心偷聽她跟葉奈落的對話,否則只怕此間紛爭還要亂上加亂。
“我懂了。”葉奈落笑著點了點頭。
原先白玲瓏心中很抗拒被天山派的人知道她跟天山派之間的淵源,畢竟當年那樁事算不上什麼光彩的事。
可如今有求於人,那便舍下臉面也無甚要緊,哪怕對方要算舊賬也無所謂,甚至將舊事擺到了檯面上後,她心裡竟有種輕鬆的快感。
葉奈落哈哈笑道:“妙極,妙極!原來公冶平師叔當年留在外界的那冊《玄玄飛元經》是被白姑娘拿走了。千年謎案今朝解,葉某不虛此行啊!”
白玲瓏輕聲道:“其實我還吃了貴派的玲瓏開竅丹。”
葉奈落輕怔,沒想到這白狐居然索性將前請往事全都兜底而出,可真是單純。他笑道:“可惜公冶平師叔臨終前還為當年事牽腸掛肚,生怕自己當年不慎之舉造成不可挽回的過錯,日日憂思使他空有大乘後期修為仍是抱憾歸去仙山。若他知曉,自己當年無奈之舉造就今日白姑娘這等天下罕見的純善之妖,想必可以開懷大笑再無遺憾了吧?”
天山派眾道士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白玲瓏竟然跟他們天山派還有這種瓜葛。
頭戴紫金蓮花冠的晟陽道士深深看了眼白玲瓏,心中泛起漣漪。原來,公冶平師叔祖一直心心念唸的那件事,居然還牽扯到了這隻狐妖。只是當年師叔祖他抱憾羽化之前,只是不停唸叨著島上那棵大榕樹,並不曾提過狐妖之事啊?
葉奈落轉頭看了眼晟陽道士,無奈一笑。可憐晟陽這傢伙他雖然修道天賦高,卻不曾像自己一樣經歷過蹈紅塵,不曉得做人哪,有些事不說出來才更是牽腸掛肚。昔年公冶平師叔在圖南島上留下一顆玲瓏開竅丹,又無奈之下留下一冊《玄玄飛元經》,誰敢說日後不能造就為禍一方的大妖?就因此,公冶平師叔他老人家才心結難解哪!所幸,一切事在如今看來,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白玲瓏既然已將埋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了,索性語氣極豪邁地道:“好,反正我也豁出去了,只要你幫我看護好凌霄弟子,等我從佛窟中出來後,要殺要剮隨你。”
“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兩家千年大緣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何必非得摻上些血腥氣?”葉奈落連連擺手道,“白姑娘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保證不會讓旁人欺負凌霄弟子。”
“多謝!”
白玲瓏對著葉奈落感激一笑,揹著衛軒轉身走進大雄寶殿,走的那叫個一往無前、雄赳赳氣昂昂昂,讓人忍不住心中叫好。
此時一真大師方行氣完畢。
一真回頭對白玲瓏道:“待會兒屏氣凝息,我開啟封印的瞬間便帶你們進去。”
白玲瓏冷哼了聲,示意自己已經知道。
一真長出口氣,雙掌合於胸前,驀然雙目圓睜,喝一聲:“開!”
雙掌猛然往外一拉!
便見金佛之前的空氣裡突然被撕開一條口子,從中傳出呼嘯的風聲。
白玲瓏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就似被股猛力拽著騰空而起。
等她再睜開眼,便發現已經天殊地易,身處於漫漫黃沙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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