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聲先到,恰逢其時地將場中凝滯的氣氛給攪散一空。
看著走過來的秋月,衛軒和遲歸盡皆一愣。
遲歸驚了一瞬,隨即喜道:“秋月師妹,恭喜你破境入化神。”
秋月對著遲歸微微頷首示意,繼而轉頭對衛軒道:“昨夜我破境之際,察覺到妙語逃了,只是礙於破境之時不容分神他顧,便沒立時出關捉她。沒想到她居然又鬧出這種事來!現在我便出山去擒她回來,向小師叔賠罪!”
衛軒背手而立,面帶淺淡笑意,顯然對於秋月的出現插手並無不滿,只是奇道:“此事與妙語何干?”
秋月嘆道:“我想,正是她挑唆翠濃師侄找白大人麻煩的。”
說話時,秋月拿著手裡的一卷書冊,正是她今晨出關時在洞外拾到的。
秋月撿到這本滿是蠅頭小楷的書冊,初時只是略微感動,心道翠濃這丫頭倒是個識趣的。雖說翠濃未曾拿重禮答謝,只是將這一本未必價值多少的修煉心得呈上,可也算是表示她未曾辜負了自己傳授劍訣之恩。
只不過片刻之後,秋月便意識到了一件不大美妙的事。
妙語是在同一夜外逃的,會不會跟翠濃見過了?
“你見過妙語?”遲歸問翠濃。
“我、我見過…”翠濃低聲應道。
很顯然,翠濃從妙語口中得知訊息之後,並未忘了答謝之事,只是當時她思緒已亂,便未曾當面向秋月道謝,只是將記載著自己這些時日以來修習《闢水劍訣》的心得放在了秋月閉關的洞口。
“可我不知道她是被關在面壁崖的罪人,只當她是看管面壁崖的宗門師長…白狐跟青衣妖魔的關係,是她告訴我的…也是她說青衣妖魔曾經為了白狐竟然大鬧凌霄宗,我這才思量他們關係匪淺,傷其之一,另一個便會難過至極。於是、於是…我才行此下策。”翠濃此時才知,自己昨夜竟是將一個外逃的凌霄逆徒當成了宗門師長,更是被對方當成了對付白狐的棋子,心中剎那間羞愧不已。
“大鬧凌霄宗?妙語這死丫頭真會添油加醋!茂才來凌霄一遭,只不過是來看看我這老鄰居,順道來此療傷一遭罷了。他要是有本事大鬧凌霄宗,至於跑的跟兔子似的?”白玲瓏插嘴道,不過她看著眾人面色不佳,便斷斷續續道:“雖然、雖然說他在斂容峰使了點壞,可也不曾鬧出大亂子,無非是藉機懲治妙語一遭,為我出口氣而已。”
衛軒皺眉瞥了白玲瓏一眼,咦,原來這傢伙不蠢,對於那輕佻男子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一清二楚嘛!
秋月嘆道:“一直以來,暗中對付白大人的便是妙語那丫頭。昔日鶯歌的事、宗門大比上駱韻的事,全都是出自她之手…本來我已經摺斷了她的佩劍以示警告,不曾想她還是記不住教訓,再次興風作浪。此次翠濃也是被她利用了…只不過令我奇怪的是,憑妙語的修為,破不開洞口結界。”
遲歸驚道:“這麼說,凌霄宗中有人幫她!?”
白玲瓏打了個寒顫,凌霄宗中居然還有別人憋著壞想對付她,是誰?
衛軒對這些細節絲毫不在意,大不了以後不準狐狸私自下縹緲峰就是,他倒要看看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使壞!
冷眼看了看一旁咂摸過味兒來的翠濃,嗤笑道:“容易受人挑唆,說明她自己蠢,也說明她自己心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是非觀念。”
秋月搖頭嘆道:“翠濃心中恨火壓抑太久未曾紓解,又對先師厚恩念念不忘,這才在妙語的挑唆之下一時間做了錯事。好在未曾釀成大錯,師叔責罰她一通也就罷了,沒必要因為一個蠢丫頭壞了自己心情。”
衛軒哼道:“未曾釀成大錯是真,可若不是有人攔阻,狐狸此時怕是吃了大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