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礁石上,翠濃正躺在上面歇息。
溼漉漉的衣裙,將她的雙腿包裹的緊緊的,乍一看,像一條剛出水的美人魚。
說來很美,實則其中難過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近天氣很好,海上的太陽很烈,風也很大,她的面板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嬌嫩白滑。
可翠濃不在乎,她一心只想快些尋到擁有離珠的千年蚌。
可是她修為不高,閉息時間不能太久。更何況在深海之下水壓太大,她的肉身也不足以強橫到無視這龐大的水壓。
數月來的摸索和吃苦,她甚至連海底都未曾真正潛至過,好在這些苦也不是白吃的,倒是讓她丹田內的真元數量更雄厚了不少。
正當她收拾倦容,想要再次翻身下海之際,突然看見遠處的海平面上有一艘船影漸漸顯現。
翠濃悄悄的躲在礁石後,看著破浪而至的那艘大船。
……
海風呼嘯,一排排巨浪此起彼伏,如同無數深海兇獸掙脫了牢籠。
在這突然變得狂暴的海面之上,此時正漂浮著一艘巨大的船,從船頭到船尾有數十丈長,高逾十丈,像一條成年的抹香鯨。船舷通體抹成赤紅色,粗大的桅杆足有十二之數,舒展開來的明黃帆面幾乎遮蔽了半邊天空,高軒碉樓,兇悍華貴。
艦首立著一人,形容粗獷,身形高大,披著件紅黃相間的大氅,上面繡著明晃晃的團龍圖案。
他是屠羸,寶龍島之主,南海最大的海盜首領。
想著數日前的訊息,屠羸冷冷一笑:“哼,平沙島真把南海當成自家後花園了?八百里海禁,不想讓我們活了?”
雖然平沙島的勢力在南海海域是當之無愧的霸主,可是近來行事風格過於霸道,早就引起了許多小勢力的不滿,其中之一便是寶龍島。
屠羸乃是山澤野修出身,雖然沒有正統的師父傳授修行法門,但是仗著一本偶然得到的煉體功法,竟是被其硬生生的修煉到了元嬰期巔峰。由於走的是煉體的路子,所以屠羸雖然至今未入化神期,但肉體之強橫程度卻是遠超尋常化神期修士。
仗著強逼法器的肉身和元嬰巔峰的修為,屠羸穩佔寶龍島一方稱霸。
只是最近,寶龍島的處境卻不大妙。
平沙島的野心越來越大,佔據了南海百八十座島嶼還不夠,已經將視線放到了更遠的地方,就連寶龍島也收到了平沙島一方的招徠之請。
屠羸遙想當年初建立寶龍島,只有三五人一艘破船,發展到如今家大業大,卻要被人強行包圓?
在這個世上,無論是凡俗界還是修行界,沒有人願意幹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事。
屠羸自然不願意就這麼變成平沙島的小卒,可是面對實力遠超寶龍島數十倍的平沙島,他也無計可施。
其時,他正在抱怨天道不公,白手起家的他,憑什麼要在靠著祖宗基業遺惠的手下受屈?
突然卻有聽潮老道前來與之相談。
聽潮真人雖然是化神期修士,可是屠羸卻一向不覺得這老道有多值得尊敬,畢竟單論殺傷力,若是聽潮真人不能借天時地利施展五雷法,那麼真的硬拼起來,受傷更重的一定是隻重練氣不重煉體的聽潮。
但是接下來的一場談話,卻是讓屠羸為聽潮真人的想法感到了一絲敬佩。
聽潮真人對他說:“平沙島這些年行事太過不講規矩,本來我們各自佔據一方小地盤,又不影響他們,憑什麼現在要面臨他們的壓迫?我們若是真的被迫加入平沙島,還能有現在的自在日子嗎?”
屠羸對此深有贊同,就算他們願意加入平沙島,從此能夠享用更多的資源、能夠參悟更高深的功法,可是平沙島功法再好、資源再多,哪有他們自己當家做主時來的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