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在斂容峰待得很是痛快。
雖說雲荷似有強行扣留之嫌,但待她極好。整日裡,狐狸待在尋花臺上,除了努力修習《春剡心經》外,便是賞花撲蝶,再就是陪著雲荷聊聊天。
這種無所事事的小日子,讓白玲瓏覺得很滿意,比在縹緲峰上整天干活兒可好得多了。
在這期間,透過閒聊,白玲瓏從雲荷口中知道了許多關於衛軒的事。
比如:在衛軒比含星年紀還小,還是個奶娃娃的時候,跟雲荷關係那叫一個好,直接就以“姨姨”稱呼。腦子中一想到如今的衛軒當初跟在雲荷身後甜甜的喚“姨姨”,白玲瓏就會忍不住在花叢裡打滾,笑得驚天動地神憎鬼厭。
再比如:衛軒小時候可不是現在這種冷淡性子,也是個上樹掏鳥下水捉魚的熊孩子,讓一眾師長其實也頗為之頭疼。對於這一點,白玲瓏深表懷疑。她不理解,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衛軒的性情才會變成現如今這種模樣?
某一日,白玲瓏正在幫雲荷收拾著處理好的案牘。
看著長桌上一沓又一沓的案牘,再看看伏案疾書的雲荷,白狐半趴在桌子一角嘆了口氣,看來身居峰主高位也不是輕鬆的活兒,瞧瞧這忙的。
再想一想縹緲峰的日子,白玲瓏覺得衛軒果真不是個合格的峰主。任由道殿破敗不說,也不收徒弟門人,倒是落得清閒了。說好聽點,這叫“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說不好聽,這就是懶!
正當她腹誹不已的時候,突聞雲荷輕笑一聲。
還沒等白玲瓏問問雲荷為何發笑,便見一道熟悉的玉色劍光飄進了觀瀑小築中。
“哎喲喂!雲荷峰主救命!”
白玲瓏哀嚎一聲就撲到了雲荷身後,她以為這是衛軒憋不住怒火,終於要來殺她了。
劍光飄忽一旋,現出了衛軒的身形。
瞟了眼躲在雲荷身後,只敢露出半隻眼來偷瞧他的狐狸,衛軒重重的哼了聲。
一開始他將白狐趕下縹緲峰,是想要狐狸去跟宗中弟子們道歉,也好讓宗中弟子知道,非是他這個縹緲峰門主縱容手下。
誰曾想,狐狸一轉身便躲去了熔爐峰。
這讓衛軒不禁有些惱火。他想著,是不是單純嚇唬狐狸不頂事,要實實在在的砍她一劍才管用?
可是之後衛軒又得了元殊真人的傳信,知道狐狸在熔爐峰上還算規矩,便打算先饒狐狸一遭,且看看她到底能否知錯就改,真的能夠從此收斂野性一心修行。
不久之後,衛軒竟又得知,狐狸居然去了斂容峰!
衛軒這才開始慌了。
因為他生怕白狐從雲荷這裡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
比如說:當初雲荷為了誆騙他來斂容峰,故意騙尚不知男女有別的自己穿女裝,甚至為衛軒準備好了一直到十六歲的女弟子衣飾。其時,雲荷秉承著斂容峰峰主一脈千百年的收徒傳統,門下只有女弟子,並無一個男弟子。可是雲荷又實在看中了衛軒資質和相貌,這才動了歪心思。)
這件事衛軒是絕對不願讓狐狸知曉的,尤其是不能教狐狸知道,不久前她化形後穿的那件女弟子衣裳,其實就是當初雲荷為他準備的。要問衛軒為什麼留著那件衣服,他只是為了給自己留個警示,告誡自己,世間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長得好看的女人!)
所以衛軒才有此行。他來斂容峰不為別的,就是要抓緊將狐狸弄回縹緲峰去,絕不給狐狸任何能夠握住自己把柄的機會!
雲荷挑眉看了眼衛軒,心中冷笑道:“哼,小衛軒,你終於忍不住來了。這些年來不是一直繞著我斂容峰走嗎?我略施手段就要你不得不來!”
雲荷心中得意,可是語氣淡然道:“雖說凌霄六峰同氣連枝,可終究六峰有別,你這麼突然闖進我觀瀑小築,是不是不大好?”
衛軒看了看雲荷,拱手道:“見過雲荷師姐。”
態度很恭謹,甚至於顯得有些疏遠。
雲荷雙目眯成一條線,喝道:“叫姨!”
衛軒不理,瞪了眼那隻快要憋不住笑的笨狐狸,徐聲道:“師姐,把狐狸交給我吧。”
雲荷哼道:“想都別想。”
“她是我縹緲峰的山水鎮守。”
“你可還沒正式敕封呢!”
“她身上有我下的鎖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