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狐狸精,隨隨便便化個形,不說傾國傾城、禍國殃民吧,也當得起秀麗二字。可偏偏就她,即便褪去狐形,化作人身,還是頂了張貌比無鹽的臉。
揉著自己睡麻了的左側臉,白玲瓏哀哀一嘆。
須臾之後,她自得道:“幸好聲音還算動聽。若是黑燈瞎火的,說不定可以藉此拐個如意郎君?”
正當她對未來生出無限暢往的時候,洞府門口匆忙跑進來個少年郎。
少年郎生的貌美,可惜身後託著條粗大的紅色尾巴。
這少年名喚胡曲,是一隻修行五百載的小狐狸,道行不深,可是化形化的好,一張臉蛋足以迷死個人兒!那條被他刻意留下的尾巴,也是生的一根雜毛都沒有,火紅如流雲一道,胡曲每跑一步,身後萬種風情。
白玲瓏微微翻了個白眼,每次看到這傢伙,她的心情就不大好,狐比狐,氣死狐,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將他撿回來。
“姥姥,姥姥,畲姬那妖婦又要搶茂才的果子,被我打跑了!”胡曲叉腰而立,臉上的神情得意至極,身後的尾巴也在晃動不止。
畲姬是圖南島上的另一個道行高深的大妖,本體是隻水蛇,在三百年前隨著一艘大船泅水而來。自打她來的那一日起,白玲瓏的安穩日子算是徹底沒了。誰讓畲姬一心想要佔據圖南島做名副其實的“地頭蛇”?誰讓白玲瓏是島上原住民中道行最高的一個?權力角逐,戰事不斷啊!每念及此,白玲瓏都深深後悔,當初絕不應該一時心軟,為了救下那艘迷途的商船撤開島外霧障,從此引蛇上島,再無安生。
茂才是島上一棵大榕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樹根盤結佔據了整座圖南島的地表。這棵大榕樹歲數比白玲瓏還長,只可惜未能化形,也不曾聽其開口說話,只知道每年樹上結出的果子密密麻麻,是闔島妖獸難得的口糧。
白玲瓏喝道:“去你的,誰是你姥姥?姑奶奶黃花大閨女……大狐狸一個,別平白無故的毀了我的清白。”
胡曲偏頭道:“島上小妖都這麼叫您啊?何況依您的歲數,當我姥姥足夠了。”
白玲瓏強忍著一巴掌拍死這傢伙的衝動,一是不捨得損害自己這得力手下,二是她估摸著真的打起來自己未必是這小子的對手。
可恨她空有千年道行,偏偏對於法術的鑽研尚不及這五百年修為的胡曲,近些年畲姬來犯,全要靠胡曲來應對方能保住茂才的一身果子。
“唉,還是去看看吧,別又讓畲姬那婆娘打個回馬槍。”白玲瓏想著那條難纏的水蛇,便是一陣頭疼。但是想到自己與茂才千百年來的相依相守,總不好眼睜睜看著它一樹靈氣盎然的果子全被畲姬給扒拉了去。
看著白玲瓏披衣起身,胡曲擔憂道:“姥姥,要是你實在放心不下,還是我去吧。”
白玲瓏瞟了他一眼,揚眉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這個……這個……”胡曲反手挽過自己的尾巴遲疑著,低著頭,偏生身上那不信任的意思顯露無疑。
白玲瓏恨恨一掐訣,手中喚起一大團靈氣,冷聲道:“就算我法術不精,但是就憑我這身靈氣,她真惹急了我,大不了來個地圖炮轟死她!”
胡曲猛然抬頭道:“可是島上還有其他小妖呢?姥姥您放大招無所謂,難免殃及池魚啊。”
白玲瓏被問得一愣,頹然道:“姑奶奶哪裡顧得了那麼多?到時候你想辦法護著它們好了!”
說罷,白玲瓏拂袖而去。她是一點都不想再跟胡曲多待了,這小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在不經意裡戳她肺管子,難受憋屈的很。
洞府中胡曲輕輕聳肩,放下了手中的尾巴,喃喃道:“唉,姥姥這性子,這心機,要是沒有我可怎麼跟畲姬鬥呢?”
過了半晌,胡曲又嘀咕道“人家叫你姥姥,你偏自號姑奶奶,這可叫你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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